“趙子龍。”鴻俊坐起,拿著梅花,問道; “你給我摘的嗎?”
盆中空空如也。
“魚呢?”鴻俊起身四處打量; 卻聽見不遠處傳來李景瓏與莫日根激動的說話聲。
他換上武服; 生怕兩人吵架; 然而到得廳堂內; 瞬間大喊一聲。
阿泰身穿一襲華貴的貂裘大氅; 手持那把青藍色的風神扇,笑吟吟地朝李景瓏與莫日根說話,鯉魚妖則在桌上跳了幾下; 正開心地聽著。廳中阿泰身後,還站著一名面板黝黑、頭髮凌亂、身披皮甲,腰佩數把飛刀的突厥青年。
鴻俊本以為阿泰會大喊一聲“嗨咩猴比”,沒料眾人竟是靜了一靜。
“阿泰!”
“鴻俊。”阿泰一反常態; 笑了起來; 眼中帶著重逢的喜悅。
數息後; 他方大喊一聲“嗨咩猴比”; 上前與鴻俊緊緊抱在一起。
鴻俊沒想到阿泰竟是真的來了; 一時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麼是好,說:“你來了!你居然真的來了!”
阿泰笑道:“驅魔司有麻煩,怎麼能不來?鴻俊,這位是我的好哥們兒,阿史那瓊,你倆認識認識,都是玩飛刀的。”
“加拉斯密。”那突厥青年一手按在左胸,朝鴻俊行禮,意為“您好”,鴻俊忙抱拳回禮。
李景瓏道:“現在還缺永思,人就齊了。”
“太遠了。”阿泰道,“我建議咱們先行動,別等他,留一封信就是。”
原來一個多月前,阿泰帶著任命文書,在古烏孫道畔召集過往部眾,而剛落腳二十來天,便收到了李景瓏託商隊帶來的訊息,當即動身上路,回到河西。
掐指一算,裘永思讓送信之處乃是西湖畔山莊,信送到後還須等待轉交,哪怕裘永思飛過來,也不可能在開春前趕到。
“來了一個是一個。”李景瓏說,“又有兩位生力軍,便放心多了。”
“你們來看看。”阿泰答道,“經過雅丹時,我抓住了一隻這個。”
說畢阿泰好整似暇,搖著扇子,與他們離開廳堂,來到校場中。
“哎,吐火羅娘炮。”鯉魚妖說,“這麼大冬天的你還扇扇子,不冷麼?”
“這是風度。”阿泰矜持一笑,揮出風神扇,手上戒指發出微光,風頓時變得暖和起來,一時捲起千重雪。
“那天若你在。”莫日根說道,“便不必與玄女打得這麼累了。”
秋天暑氣重時,一群人坐著等阿泰扇涼風,這麼一提醒,鴻俊馬上意識到,對哦!有阿泰在,就不怕兜頭蓋臉的暴風雪了!
“雪妖倒是其次。”阿泰穿過校場,來到一個籠子前,內裡蹲著一個衣衫襤褸、面目猙獰、雙眼大得有點恐怖的男人。
“我們途經雅丹時抓到了他。”
鴻俊一看就知道是妖怪,只不知是什麼妖,鯉魚妖看見時便嚇得大叫一聲,喊道:“蛇!”
那妖怪正是一隻沙蛇,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眾人,時不時吐下蛇芯,神情頗為困頓。畢竟冬天正是休眠的季節,卻陰差陽錯,被阿泰捉了回來,一連多日未進食飲水,顯得疲憊不堪。
沙蛇的聲音低沉喑啞,答道:“你答應了不殺我的。”
阿泰優雅道:“你也答應過老實交代,告訴他們,你聽見了什麼?”
“戰死屍鬼王已經落在了他們的手裡。”沙蛇眼望鴻俊,眼中似有畏懼,說道,“他們找到了白鹿的人世身,妖王讓瘟神儘快用白鹿的法力,集結起戰死屍鬼軍隊,預備隨時出兵,協助現世的天魔,幹掉人間天子,就這樣。”
“等等!”鴻俊震驚了,顫聲道,“再說一次?!”
沙蛇抬眼,與鴻俊對視。
原來這沙蛇曾經的居所,距離雅丹的將軍墓不遠,二十年前它修煉有成,在玄女與瘟神來到時,被納入妖王麾下,成為信使。其後便三不五時,通個風報個信,順便還幫玄女買點兒沙洲夜市的燒餅果子,為兩隻大妖怪跑腿。
瘟神是從中原來的,被妖王派到此地常駐,玄女則是土生土長的本地妖怪。
“哇。”鴻俊說,“原來妖怪還有戶籍?”
“玄女從前不是這樣的。”沙蛇打量鴻俊,眾人中,唯鴻俊能感覺到少許親切,身周氣勁卻十分威嚴,料想與妖也許有什麼關係,但它很識趣地閉口不問,又說,“後來,大夥兒才聽說她性情大變。”
“大夥兒?”莫日根皺眉道,“你們還有多少妖怪?”
“前年都被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