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忠心耿耿時,足可當將士表率,萬一哪一天,他們對大唐不再忠心了呢?”
楊玉環不說話了。
“是人,都有七情六慾。”李隆基又說,“昔年我削門下省之權,正是為了中書、尚書、門下三省彼此制衡。如今驅魔司雖官員不多,可萬一出了事,又有誰來制衡他們?”
楊玉環沉吟片刻,而後答道:“李景瓏與他身邊那孩兒,眼神清澈,一身未染之氣,想必不會為禍朝綱。”
“是這麼說。”李隆基說,“可是十年後、百年後,甚至千秋萬世之後呢?治國之道,不能總以相人為憑據,這正是朕最擔憂的。”
楊玉環微笑道:“慢慢來嘛,總會有辦法的,說不定,右相與驅魔司長史,也會這麼想……”
正說話時,楊玉環手中那銀柄小刀突然亮起光芒,發出“嗡”的一聲。李隆基與楊玉環同時一怔。
楊玉環皺眉道:“怎麼回事?這剛說呢……就……”
“快放下它!”李隆基道,“從哪兒來的?”
“這……我也忘了……”楊玉環放下刮珍珠粉那銀刀,答道,“上回在大姐家見了,正調珍珠粉時,便從她房裡隨手拿的!”
“你問過她沒有?”李隆基震驚道,“這是什麼法器?”
銀刀越來越亮,緩慢升空,不住震動,刀刃朝向李隆基,這一下楊玉環再不遲疑,“嘩啦”一聲躍進池中,驀然一轉身,擋在了李隆基身前。
雲鬢溼透,長衫貼身,楊玉環背靠李隆基,兩人一同看著那飛刀,楊玉環不住喘息。
銀刀越來越亮,其上更帶有噼啪電光,李隆基回身,持一個琉璃盞要上前將它扣住,然而緊接著,那銀刀陡然間光芒萬丈,電光四射,“嗡”的一聲,電光中飛出了李景瓏!
李景瓏一身血,“嘩啦”一聲墜入池中,楊玉環尖叫一聲,喊道:“來人!”
李隆基大喝道:“來人!快來人——”
“這兒是……”
下一刻,裘永思與莫日根嘩啦啦入池,再緊接著光芒萬丈中,鴻俊一個頭朝下栽進了池裡!
“好痛啊——!”鴻俊耳朵上的口子還沒癒合,被溫泉水一浸頓時痛得咧嘴,一個踉蹌從溫泉裡起身,四人在池裡撲了幾下,鴻俊不小心還踩了楊玉環的腳,楊玉環尖叫道:“是誰?!“
“對不起對不起!”鴻俊忙道,“大叔……”
“是陛下!”李景瓏頓時喊道。
李隆基瞪著眼,半晌作不得聲,李景瓏這下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忙躬身行禮,沒想到一臉撲在水上,噗地噴出滿口水。
莫日根與裘永思忙不住抹臉,拉著鴻俊上前。
“有刺客——!”
“抓刺客!”
神武軍衛兵這時間全部衝了過來,手持強弩,不問緣由地便全部扣動扳機。
“等……”李景瓏還未開口,李隆基卻大喊一聲:“住手!都給我放下武器!”
李景瓏不住喘息,踉蹌出池,說道:“陛下,容臣稟告……”
“你們怎麼了?”楊玉環反而說道,“受傷了?”
“正在追捕狐妖……”李景瓏正要開口,倏見虢國夫人匆匆前來,雙方打了一個照面。
“動手!”李景瓏不再理會李隆基與楊玉環,吼道。
說時遲那時快,莫日根架箭上弦,裘永思大筆一揮,釘頭七箭呼嘯而去,伴隨著墨韻渲染,“譁”一聲華清池面前飛速變為水墨景象!
虢國夫人不假思索,袍袖一拂,釘頭七箭頓時倒捲回來,緊接著雙目閃爍強光,一道氣勁驀然爆開。
“殺了他們。” 虢國夫人冷冷道。
華清池前,所有神武軍將士同時彎弓搭箭,“唰”一聲,漫天箭雨無差別籠罩了李景瓏眾人,甚至還在池中的李隆基!
與此同時,阿泰揹著鯉魚妖,策馬狂奔,一路上了驪山,倏然聽見遠處一聲炸響,所有神武軍衛兵全朝著華清宮奔去。
“保護陛下——!”
吶喊聲、暴喝聲四起,阿泰一撩袍襟,疾步衝進了華清宮,四周箭矢橫飛,鯉魚妖在阿泰背後大喊道:“哇啊啊,你當心箭啊!我可不是盾牌!”
“怎麼回事?!”阿泰道,“自己人打自己人?!”
場面混亂無匹,到處都是神武軍的將士在自相殘殺,華清池處一聲巨響,彷彿有什麼被折斷,屋頂驚天動地地垮塌下來。
“虢國夫人意圖謀殺朕!”李隆基於混亂中迅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