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當即蜂擁而來,將他們圍在中央。
“讓路!”鴻俊抱著李景瓏,朝眾人大喊道。莫日根不由分說,在城中化作蒼狼,在前方開路,載著鴻俊與李景瓏,回到了驅魔司中。
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淋得眾人渾身溼透。
驅魔司還是老樣子,一切從未變過,似乎更有人留守,鴻俊撞進廳堂的一刻,馬上將李景瓏放下,跪在他的身前,側耳去聽他的心跳。
“經脈受損。”陸許跟在後頭,說道,“你留下的保命藥都讓他吃下去了!”
鴻俊馬上道:“先給他化瘀血的藥!”
驅魔司外的喧譁聲鬧得要衝破了門,卻無人能進來,裘永思快步上前,為李景瓏把脈,鴻俊則按著他的胸膛,將真氣源源不絕地輸進去。陸許帶得藥過來,片刻後,李景瓏驀然張口,一口瘀血噴了出來,灑在胸膛上,噴在鴻俊身上。
那紫黑色的瘀血一清,李景瓏頓時又開始極慢地喘氣,氣若游絲,但心跳已恢復了過來。
“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鴻俊道。
裘永思一臉茫然:“我怎麼知道?我也剛來!連你都不知道麼?”
鯉魚妖:“我也不知道!我是後來與他們會合的……”
鴻俊:“沒問你!”
陸許:“大狼!最後那一箭奏效了嗎?”
莫日根:“沒有吧!你問我我問誰去?”
特蘭朵:“泰格拉你這混賬!平時說得那麼好聽,次次都扔下我……”
阿泰:“我的兒子啊——”
阿史那瓊:“……”
門外傳來李龜年的聲音:“雅丹侯在嗎?!你們回來了?”
李白:“還是喝酒去吧……”
信差:“李景瓏出來接旨!李景瓏呢?”
其時廳中已七嘴八舌,亂成一團,陸許在詢問莫日根蝕月弓來歷,阿泰與特蘭朵抱頭痛哭,鴻俊著急給李景瓏治傷,最後是阿史那瓊出去開了門。
“你倆!自己人!進來!”阿史那瓊讓李白與李龜年先進來,又朝那信使說,“雅丹侯現在沒法去見你們皇帝老子,信差來一個殺一個,滾!”
阿史那瓊帶兩人進來,李龜年一見李景瓏重傷,頓時嚇了一跳,場面於是更混亂了,莫日根被吵得頭暈腦漲,說道:“等等——等等!”
眾人便靜了。
“鴻俊,你還得多少時候?”莫日根說。
李景瓏臉上恢復了少許血色,鴻俊說:“傷得太重,元神劇耗,恐怕得有一段時間醒不來了。”
鴻俊握著李景瓏的手指,湊到唇邊輕輕地親吻。
莫日根沉默片刻,又問:“一段時間是多久?”
“上一次昏了多少時候?”鴻俊說,“會比上一次時間更長。”
上一次,李景瓏全身經脈盡斷,昏迷了足足五天五夜,這次他強行馭使心燈,心燈之力尚未走遍全身,直接從心脈釋放出去,將心脈震得支離破碎,幸得陸許將他救回來後,便把鴻俊留下的所有續命藥一股腦兒給李景瓏餵了下去,方能續上七日性命不死。
眾人便靜了,阿泰逃出來的一路上,心全在特蘭朵的安危上,沒想到李景瓏竟如此嚴重。其餘人才來,唯獨阿史那瓊與陸許方知李景瓏情況危險。
但鴻俊沒有哭,也沒有絕望,只是輕輕地撫過李景瓏的額頭,低聲道:“辛苦了。”說著又望向莫日根,低聲說:“你看,他就是這樣,雖然把自己折騰得很慘,但總想保護大夥兒。”
餘人眼眶剎那全都紅了。
莫日根知道,這話是鴻俊不久前在路上,自己朝李景瓏下的評價所作的回答。
安祿山、史思明作亂反叛,這一路上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死的死,傷的傷,但漸漸地走到了這裡,驅魔司中所有人仍舊安然無恙。唯獨李景瓏此刻變成了一個廢人,失去意識,昏迷在榻上。
他用一種強大的執著,哪怕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用這信念,守護了此處所有的人。
“得有人不停地為他注入真氣。”鴻俊說,“守護他的心脈,等待心脈修復。”
“輪流罷。”陸許說。
鴻俊答道:“我先陪著他,兩個時辰以後換你,陸許。”
陸許點了點頭,鴻俊便將李景瓏抱起來,他的身體變得很輕、很輕,瘦得簡直可怕,自打洛陽一戰後,他便一日接一日地消瘦下去。較之鴻俊第一次將他抱到平康里的沉重,如今已輕飄飄的,將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