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永思喝道:“上不去!他們交戰的力量太強了!”
哪怕面對安祿山時,亦沒有現在神力相沖的力量恐怖,集中爆發之處,也即衝擊波中央,那氣浪幾乎已讓人無法靠近。
眼看大日金輪已唾手可得,在這裡眼睜睜放棄,眾人如何甘心?
禹州退後半步,望向天空,再轉頭望向鴻俊。
“你有辦法嗎?”鴻俊朝禹州喊道。
“有……可是……”禹州眉頭深鎖。
“別可是了!快!”鴻俊喝道。
禹州再回望李景瓏一眼,李景瓏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吼道:“禹州!謝謝你!”
禹州終於把心一橫,抓起鴻俊一手,拖著他飛往天際,衝向聖劍與神火相撞之處,鴻俊只覺眼前光芒一閃,身前猶如有巨大的龍軀掠過。
裘永思與李景瓏頓時怔住了,甚至忘了釋放法術。
裘永思:“這……”
轟然巨響,法術相撞中央,銀色鱗片閃爍著強光,在那氣團中迸射出一條近三丈長的魚身,鴻俊驀然發現自己騎在魚背上,就這麼狠狠地撞進了法術氣團中!
再下一刻,禹州在耀眼光芒中說了句什麼,卻已被爆炸聲響掩蓋,緊接著,鴻俊被送到了巴思面前。
巴思睜大雙眼,鴻俊已手起刀落,陌刀出手,沿著他兩臂之間一揮,將他右臂整個上臂斬斷。巴思一聲狂吼,鮮血在空中噴射,大日金輪脫出,墜往大地,緊接著鴻俊在空中一個側身,飛速接住了金輪,巴思馬上以左手牢牢抓住右手。然而聖劍失去控制,降神消失,此消彼長,大地上聖火爆為一道海嘯般的火牆,倒卷而來,將巴思橫摧出去。
鴻俊剛握住大日金輪,冷不防聖火便捲到面前,禹州已恢復人身,閃現於鴻俊身前,將他一抱,飛往祭壇。
聖火一收,瑣羅亞斯德卻沒有消失,阿泰身披甲冑,一身火焰光芒,猶如這長夜中的火焰光明神,烏雲逐漸退去,再次朗照被神祇颶風之力所摧的怛邏斯。
阿泰開口,說了句薩珊語,那聲音卻彷彿出自背後的先知瑣羅亞斯德,聖城之中鴉雀無聲,盡是跪地的百姓。下一刻,阿泰又是一句,鴻俊落地時,與李景瓏交換眼神,雙方眼中俱充滿了震驚。
不少伏兵一身鮮血,排眾而出,到得祭壇下,雙手作火焰騰飛狀,捧在胸前。
接著,阿泰說出了第三句話,二十萬百姓產生了騷動。
“他說什麼?”鴻俊喃喃道。
下一刻,瑣羅亞斯德消失,祭壇上的神火轟然熄滅,餘燼揚起,阿泰手指上光芒一閃,閉上雙眼,昏倒在地。
“快走。”裘永思當機立斷道,“該得的都得到了!趁現在!”
李景瓏馬上帶眾人突圍,但所謂“突圍”已是多餘。偌大一個怛邏斯,還有誰敢攔阻他們?拉珊準備好了馬匹,讓大夥兒火速上馬,背後跟隨了不少黑衣衛士,眾人策馬,在這短暫的靜謐中,飛速馳離了怛邏斯城。
下雨了。
鴻俊抬頭,望向天空,谷地的雨水如黃豆大一般,下起來便鋪天蓋地,不到一會兒,地面積起了水流。
“現在去哪兒?”鴻俊回頭道。
“會合處!”裘永思說,“快到了!”
鴻俊與李景瓏對視,李景瓏朝他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做得好。
拉珊等人拖著一輛車,跟在後面,阿泰躺在車上,嘩啦啦的雨水落下,沖刷著他瘦骨嶙峋的身軀,而受傷的裘永思負責跟車照顧阿泰,以防再有不測。
會合點乃是一方乾涸的河床,下起雨後,此處已漸漸蓄積起水來,抵達時一場血戰剛剛宣告結束,安曼被捆住手腳,放在了河床中央,雨水沖走了滿地屍體上的鮮血。
阿史那瓊手持彎刀,站在安曼面前,一身黑衣貼在身上。守護在他身後,身穿黑衣大食軍的戰士們紛紛脫下黑色的外袍,現出內裡橙紅色的、半覆左肩的祆教衛隊戰袍。
追隨阿史那瓊的衛士仍有百餘人,此刻分散在整個河谷中,安靜地看著阿史那瓊朝安曼行刑。李景瓏等人抵達時,卻不近前,遠遠站在河谷上,淋得滿身溼透,看著河谷中央。
拉珊解下車套,與一眾祆教衛士,拖著車抵達河谷前。紛紛脫下黑色的外袍,現出內裡裝束。
士兵們一身武袍被淋溼後貼在身上,現出血肉之軀的肌肉輪廓,血水遍地。阿泰仍在車中昏迷不醒,胸前放著大日金輪,手上戴有戒指。阿史那瓊舉起刀,喊了一聲。
衛士們紛紛以手抹去臉上雨水,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