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不住喘息,雙目發出紅光,眼中幾乎要溢位血來,喘息道:“我要為它們復仇……”
男子與貴婦站在興慶宮深處的陰影中,夕陽西下,二人拖長的身影猶如猙獰的、張牙舞爪的怪物。
“除掉他很簡單。”男子在貴婦耳畔低聲道,“但人間皇帝已起了警惕之心,你若令天魔早早暴露……”
“過不了幾年。”貴婦專注地看著那男子面容,在他耳畔一字一句道,“他的氣數、大唐的氣數馬上就要盡了。”
“但你依舊對他無從下手。”男子冷冷道,“你最好給我想清楚,莫要再有任何變數。天魔的輪迴,這夥驅魔師們再怎麼強悍,也是抵擋不住的。非要因小不忍而亂大謀,就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貴婦倏然發抖,聲音中帶著狠厲意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男子微一笑,說:“你太多疑了。”
貴婦顫聲道:“你早已知道他們的計劃,為了不被牽扯進去,你竟是……拋棄了我所有的子孫們!”
男子不再多說,轉身離開,貴婦在其身後聲嘶力竭道:“否則你為什麼不去試場?!你給我記住今天!”
流鶯春曉
秋風蕭瑟; 傍晚時分; 驅魔司眾人歡天喜地,跟在李景瓏身後,奉旨逛青樓。
“待會兒都給我收著點。”李景瓏特地囑咐道。
“哎呀!李校尉!不不; 是李長史——!”
流鶯春曉乃是全長安最大最豪華的樂坊兼青樓; 較之小巧詩意的依詩欄; 充滿塞外風情的駝鈴聽風; 此地顯然更豪華; 更符合眾人的要求。
“離離離……離我遠點。”李景瓏一被人挽上就渾身不自在,趕緊把鴻俊拉到身邊擋著。鴻俊第一次正式過來逛,頓時大驚; 忙朝李景瓏身後躲。
“你自己要來平康里的,你躲什麼?”李景瓏頗有點幸災樂禍; 聲音稍大了些,鴻俊霎時滿臉通紅; 也體會到了一次李景瓏的感受。
“哎呀!是那個胡人郎君!”
有人發現了阿泰,登時叫了起來; 緊接著一窩蜂地朝著阿泰湧去。阿泰在平康里已經出了名,進這櫻紅柳綠之地; 倒是頗為怡然自得。
“今天不彈琴了。”阿泰說,“聽你們彈琴。”
眾女一時失望無比; 老鴇忙給五人安排了大廳內最寬敞、最豪華的座位; 李景瓏走過時; 廳內歌舞尚未開場; 客人們談笑風生,見李景瓏過來,都是隨之一靜。
李景瓏走過流鶯春曉一側,特地往養了不少錦鯉的大池邊靠了靠,隨手一抖布包,將鯉魚妖抖了進去。
“玩得開心。”李景瓏說。
“謝謝!”鯉魚妖冒出頭,說道,接著怡然自得,游到魚群裡去,眾魚被嚇得四散,鯉魚妖便抱著一條錦鯉,說道:“別走嘛!美人兒!”
不多時,嗡嗡嗡的議論聲音再度響起。科舉案顯然成為了近日裡長安的談資,李景瓏捉妖一事,更引起了全城轟動。訊息是禁不住的,且傳得飛快,以訛傳訛,到處都是關於這夥人的揣測。
伴當將人引到廳內最大一榻上,取來屏風擺好,請人坐下,左三右二,裘永思與阿泰兩人坐一側,李景瓏、鴻俊、莫日根坐另一側,李景瓏又吩咐人挪來個小屏風,再把左右稍微隔一下,將阿泰與裘永思兩個慣常逛青樓的擋著,免得教壞小孩兒。
三人正對敞亮大廳,那廳佔地足有近半畝,裝飾得極其豪華富麗,屏風林立,偶有女子笑聲傳來。鴻俊再抬頭看時,見流鶯春曉三層樓中,一層更比一層高,頂上還有木橋連線,橋上掛滿五光十色的燈籠,猶如夢境一般。
“各位公子,有哪位相好的姑娘麼?”
“沒有。”李景瓏乾脆利落地拒絕了老鴇。
“那讓姑娘們……”
李景瓏:“不用。”
“另外兩位公子,需不需要……”
李景瓏:“不需要。”
鴻俊:“……”
莫日根:“……”
“咱們來這兒是做什麼的?”鴻俊朝莫日根問。
莫日根十分好笑,說:“那就要問長史了,我可不知道。”
李景瓏吃著案上的葡萄,答道:“聽曲子,看跳舞,賞錢,完了晚上回驅魔司睡去。”
鴻俊問:“待會兒有人跳舞嗎?”
李景瓏:“有,還有奏琴的……莫日根,想找姑娘過隔壁坐去。”
莫日根笑道:“說了我的第一次,得留著。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