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翰國蘭遲疑片刻,說:“這可是說好的……”
“知道了。”阿泰與裘永思又一齊答道。
“你就住蘭陵琥珀。”阿泰說,“待我們完事兒了再送你出去,這次辦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知道你下落。”
翰國蘭想了想,最後下定決心,說:“好罷,這把劍,其實是個小偷,從洛陽通天塔內偷出來的……”
這話一出,阿泰與裘永思頓時坐直了身體。翰國蘭在從前始終不知“智慧劍”來頭,只知其是狄仁傑生前佩劍,而傳說狄仁傑窮其一生,亦在搜尋與這把劍配齊成套的其餘武器的下落。
但直到他死,亦只有這把劍,且鏽跡斑斑,未隨他下葬,而是被送入通天浮屠的塔底,後來中宗李顯繼位,浮屠再無人管,時有小賊前去偷掘,便從塔底偷出了幾尊玉雕與這麼一把狄仁傑的生前武器。
隨之存在的,還有一封遺書,翰國蘭也曾動過心思,尋找這諸多武器,卻漸漸地發現,這劍毫無神通,不過是一把廢鐵,於是就不再記得,一次商會拍賣時,翰國蘭授意手下,將這把劍取出,猝不及防在李景瓏面前拍出了一個天價。
其後翰國蘭驚詫不已,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麼稀世奇珍,著實暗中觀察了李景瓏一番,卻見他只是將劍重新打磨拋光,成日帶在身邊,更無驚人之舉,這點重新燃起的新鮮感,便也漸漸地淡了。
“遺書呢?”裘永思說。
“燒嘍。”翰國蘭無奈道,“有一夜過大漠,著實太冷,為了生火御狼……”
阿泰無奈,抬手示意說重點:“餘下五把武器在何處?”
翰國蘭想了想,說:“都是遺書上的猜測,我還以為狄仁傑編了幾個故事,來哄著後人……”
遺書上並未指明確切的地點,而是繪出了五個符號,分別是……
“你這鬼畫符的!誰知道是啥啊!”裘永思看著翰國蘭隨手畫的幾個圈,抓狂道。
鯉魚妖扒著案几邊緣,好奇地朝上看,想了想,指著其中一個,說:“這符號好像在哪兒見過?”
阿泰與裘永思馬上看著鯉魚妖,緊張起來,鯉魚妖想來想去,實在記不得。
翰國蘭畫完,一攤手,說:“這是我知道的所有了,再問我也沒轍。”
紙上繪著五個奇怪的符號,一個也沒見過,阿泰與裘永思苦想半天,都猜不出是什麼意思,鯉魚妖則認為是建築上的某種花紋,猜測良久後,裘永思宣告放棄,說:“不管怎麼樣,現在咱們已經有了第一道線索,這是個好的開始。”
阿泰原想天魔既然如此忌憚翰國蘭一個商人,極有可能是因為翰國蘭知道某些至關重要的訊息,所以不惜一切代價要將他滅口。而翰國蘭在此之前,連天魔都沒聽說過,更遑論掌握它的什麼軟肋。法寶商人既對法寶熟悉,那麼便應有某些法寶剋制天魔……聯想到翰國蘭是智慧劍的曾經一任擁有者,唯一的可能就著落在不動明王的六器上。
現在終於有了端倪,裘永思更提議不如先去找到,交給李景瓏,結果卻出乎意料的,得到了一個如此模糊的線索,只得待李景瓏歸來再行下一步商議。
雨越下越大,嘩啦啦地響著,敲打在屋簷下與天井中的池塘。
陸許躺在房中,輾轉反側。
風雪中關城下,無數飛雪交織錯落,一剎那散開,如同創世時混沌初闢所爆發的群星,光芒之中,現出莫日根英俊的容顏。他的口中,唸誦著自己聽不懂的話語,那眼神就像溫柔的……
“……大海。”
那是鴻俊告訴他的,陸許這一生從未見過海,鴻俊也沒有,但他曾聽說過,人間的盡頭,是無邊無際的蔚藍色海洋。並約好這一生,總得去看一次海。
聽說它廣博無際,在多少個夜裡,總讓陸許想起莫日根藍黑色的雙眸。
那家羊肉湯其實挺好吃……勝過他在涼州吃過的許多菜,陸許初來長安時,總習慣了看著莫日根的後背,他的肩膀因常年拉弓而寬闊有力,背脊就像山巒般給他在這陌生之地,寂寞思緒中的安全感。
陸許嘆了口氣,側過身,閉上雙眼,吻過莫日根的嘴唇還在微微發熱。
安西衛府中,莫日根將箭囊扔在地上,踞坐於角落裡,像頭不甘心的狼。
“任務完成了?”萬豐的聲音在房外響起。
“滾。”莫日根冷冷道。
萬豐沉聲道:“大人令你前去回報……”
“滾!”莫日根運足真氣,充滿暴戾的一吼,整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