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年前, 虞憐把李府作為加盟商的事談妥了,李府作為縣裡數得著的富商,財大氣粗, 由虞憐這邊的工坊出貨,李府那邊開鋪子售賣, 相當於後世代理加盟的模式, 除了拿貨錢, 還多了一筆品牌加盟費,且店鋪裝修, 售賣模式和夥計服裝都按虞憐這邊的要求統一,在李府開鋪子後,她派資深夥計去新鋪子“培訓”一個月。
這般繁瑣還要各種出錢的模式,開始李夫人自然是不同意, 她相公看不起這種小生意,她卻覺得這門生意大有可為, 私下開了自己的私庫做的這筆生意, 算是自己的私房生意,也因此謹慎了些。
她一開始是想高價買下罐子方子,但虞憐這邊不同意, 若是私下用手段自是可以的,左右她也查過這家的背景, 雖然從前出身是他們這種商賈之家攀也攀不起的高貴侯門,但犯下謀逆大罪, 得罪了當今皇上, 還有什麼翻身的餘地?
可虞憐這邊高深莫測提了一嘴,笑眯眯湊到她耳邊說:“按理來說,謀逆是要抄家滅族的, 您猜猜為什麼上面那位只斬了我夫君一人,便輕拿輕放?”
虞憐看過原先的劇情,自是知道其中內情。當今這位皇上是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最是好面子,不斬他們一是新皇登基有大赦天下的規矩(對於重罪可改赦流放三千里,全看皇帝的心思),一是華極主動承擔了責任,他心知死對頭皇帝也只是忌憚他一人罷了,他死了留下一家老弱婦孺沒有任何威脅的地方,皇帝為了仁君的好名聲,也不會明面上對他們如何。
皇帝心滿意足羞辱又手刃了死對頭,一家老弱婦孺成了他名聲的踏腳石,雖說後來回鄉下時派人追殺過,但後面礙於事情暴露也沒再繼續派人。
這才苟了下來。
但李夫人不知道啊,作為商賈之家雖然有點錢財,但沒人脈沒權勢,京城侯府高門便是他們想也不敢想的門第,又怎麼會了解其中內情?
虞憐這般說,她便順著往下思考,一想,還真是如此,為什麼這樣抄家滅族的大罪,皇帝沒有殺了他們?難道是因為這家人還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底牌?亦或者是皇帝對他們尚存一些仁慈之心?聽說那個東元侯從前不但是先帝的左膀右臂,還當過一陣子皇子們的武藝老師,也算是皇帝的老師,莫非皇帝是還念著這層舊情?
虞憐接下來的話,讓李夫人徹底斷了強搶的心思,決意不要輕易得罪這家人。
她溫溫和和道:“那京城煙霞閣的胭脂夫人用著如何?這款聽說是新出的,專供給宮裡娘娘貴人的,可惜我娘雖是魏國公府的嫡三夫人,卻也只得了幾盒,夫人若是用著還行,回頭我再給她寫信,叫她勻上一盒過來。”
李夫人大驚失色,眸色驚異看了一眼虞憐,勉強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接下來無論虞憐說什麼,她都點頭說好,半個不字都沒提。
等虞憐走了之後,她怒氣衝衝拍了下桌子,又喊人去查了下虞憐的背景。
方才得知,原來她是京城魏國公府嫡幼子的女兒,人家是正兒八經的高門大戶出身,便是門下隨便一個婆子丫鬟也不比他們行商的門戶低下。
李夫人聽聞後,倒吸一口冷氣,慶幸自己來不及做得太絕,開始也是打的先禮後兵的心思,要不然真得罪了,哪怕她現在隨著夫家流落鄉下,但她孃家可不是他們這種門戶得罪得起的,若是惹急了人,隨便寫封信回京城,說不得隨便吩咐一句就能讓人過來收拾了他們。
她之前光想著打聽這家人的背景,卻把最惹不起的人忽略了。誰能想到堂堂一個國公府的小姐,會跟著犯了重罪的一家人到鄉下啊來?她暗自惱怒,有這樣的背景待在京城好好享福不好嗎?非要來鄉下折騰,這背景抬出來,誰敢得罪她?
不到兩天,李夫人就親自帶人帶禮物上門簽下合作的具體事宜,她態度極為客氣,尤其是對虞憐更是不敢擺富商大戶的架子,在她看來,這家人和皇帝之間有什麼貓膩還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虞憐這個國公府的千金大小姐。
虞憐笑眯眯簽下字,把具體的事由跟李夫人談了下,再客氣送她出門,惹得李夫人還有些受寵若驚。
老太太有些好奇,問虞憐李夫人怎麼這般客氣?
虞憐眨眨眼,說了四個字:“狐假虎威。”
她知道自家爹孃已經跟魏國公府分家了,在家裡也不受寵,爹更是在仕途上受挫半生,只是一個沒什麼實權的末品小官,但李夫人這種離著京城十萬八千里遠的小縣城的商戶哪能知道那麼多?
她只知道虞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