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方去給華詹抓藥,一人一個包袱重新背上。
城中客棧裡,小二已經來回跑了好幾趟,臉上全是汗,稟告道:“那家人先是吃了飯,再是走走停停買了好多東西,我看來回還要等上很久。”
領頭的楊仇皺著眉,然後帶著手下上了樓,說道:“繼續盯著,等人回來了,上來告訴我。”
半個時辰後,小二驚慌慌地跑上樓稟告:“不好了,那家人跑了,不見了!”
楊仇帶著手下人迅速追了出去。
華家這邊,一家人出了城,去了碼頭港口,幸運的是正好有夥商人正在招人,就雖不是去隅州,卻是與隅州臨近的穆湯,算是一個方向。
時下多數商隊為了節省成本,每去一個地方都會招同行人,有去一個地方的百姓只要交點銀子,就能得到商隊的庇佑,比單槍匹馬出遠門要來得安全很多。
這邊交了銀子,立刻就動身去往穆湯,商隊是七八十號人,算上捎帶的遊客百姓,則有上百號人,華家一家人混在這裡面倒不顯眼。
旁人問他們做什麼的?老太太只道是家中原是富商,不料經營不善破了產,現下去投奔親戚。
這時候交通不算發達,百姓們輕易也不會出遠門,能去大老遠的地方不是遊俠才子就是商隊,再不然就是背井離鄉找找活路的,在旁人看來,華家一家人就屬於此,有些同病相憐了。
那人也嘆:“穆湯不似鹽州,鹽州重商,都愛做小買賣,田地也少,種不了幾個東西,,我們一家沒這經商的料子,跟別人一樣做點小營生,沒多久就虧了本,現在準備去穆湯買下一塊田,那邊對咱種田的百姓友好,天氣好平田多,用心收拾一年能吃兩年。”
另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抹著淚說:“你們這算好了,好歹一家人整整齊齊,背井離鄉又算得了什麼?鹽州盡是貪官汙吏,我丈夫被人誣陷殺人,實則是替知府的兒子頂罪,知府是皇親國戚,朝廷有人,我便是要去告御狀都沒有門路去,不得已只能孤兒寡母去投奔遠親。”
虞憐看著眾生百態,忽然覺得朝廷看著和平,實則底下百姓日子也不好過。
這回華家沒多少行李,也就一人一包裹揹著,反倒輕鬆很多,僱了兩輛馬車,混在商隊中間,天色將晚時再回頭望去,已經看不見鹽州城的影子。
這一路都坐的馬車,商隊在早晚兩個時間段會停下來修整,吃飯休息方便等等,路過一些城鎮或補給站還會停下來補給,或做些買賣,車上的貨物也是來來回回倒騰了好幾回,很是費時間。
但同行的百姓見慣不怪,說商人就是這樣,倒買倒賣,沿途下來,哪裡東西便宜就往哪裡買點,再把這邊高價的東西賣出去,能賺上不少錢,一趟行程跑下來,賺的數目他們想都不敢想。
商隊裡的夥計聽見,笑說:“你以為行商不用成本?拋開貨物的成本,我們一趟跑下來利潤也就三四成,這得扣除好多費用,比方說有的地方治安不好土匪多,我們擔著風險,不得請打手保鏢?這些人一天就要一兩銀子伺候,你以為呢?”
趕路不容易,有時候趕不上關城門的時間,就得留宿在城門外,甚至是野外,這時候虞憐就要和祖母帶著小孩睡在馬車裡,兩個大人尚且難以伸展身體,何況是帶著小孩?幾天下來,整個人一活動,骨頭就咯咯響,痠痛得彷彿不是自己的。
老太太的精神更差了幾分,虞憐想著再去找商隊租一輛馬車,老太太說再堅持幾日就好了,等到了穆湯再好好修整下,穆湯隔壁就是隅州,眼看就要見得月明瞭。
這一日,商人倒賣完最後一次貨物,和跟隊的百姓說:“快去買東西,吃的喝的多買些,接下來要過玄關嶺,這段路沿途可沒什麼地方可買東西,人煙稀少,盡是荒山野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