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擦擦眼淚從床上起來,“我起來,我勸你祖母回去歇會兒,憐兒我守著等你爹回來,你也跟老太太去睡會兒。”
虞憐搖搖頭,“爹沒回來我哪兒睡得著?我年輕熬一晚上不礙事。”
婆媳兩人出去,好說歹說把老太太勸下了,讓她回屋裡躺一會兒。
村裡頭沒有打更人,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都是看天上夜色來判斷的。
虞憐自己心裡估算了下,這時應當已經半夜兩三點的模樣,越來越多的村民煩著睏意,左右是熱夏夜裡再涼也涼不到哪兒去,村裡生活過得糙,誰也不講究什麼,乾脆直接躺在院子或把椅子搬到靠牆的位置,直接睡下了。
有些人撐得住就陪著虞憐一塊等訊息。
比方說幾個年輕些的媳婦,還有家裡男人也跟著華詹像是出了事,壓根不敢閤眼的大樹媳婦三樹媳婦妯娌倆。
這兩人雖然沒有陳氏這樣天生的哭包潛質,但也免不了憂心忡忡,坐在那互相打氣,告訴自個兒不會有事的。
誰敢有事啊?
男人都是家裡的頂樑柱,要是出了事,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媳婦該怎麼辦?誰來幹活養家掙銀子?回頭家裡受了欺負咋辦?
村長領著一幫年紀稍微大一些的老漢也沒敢睡覺。這些人多數是那些年輕男子的爹,自家兒子上山去尋人了,又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也不敢睡著,就跟在一旁等。
就這麼熬著熬著,大約天快亮的時候,院子裡的雞打了鳴兒,天邊剛泛著點青光色,男人們下了山,滿頭滿臉的疲憊。
打頭的幾個是二大爺家和村長家的兒子,高興說:“找到人了,找到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從院子裡跑了出去,滿臉的喜悅。
前面的人讓出一條道來,眾人才看見有幾個簡易的木頭擔架扛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