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山濤猶如一頭出閘的兇獅,威風凜冽,雄心萬丈。
然而,那隻枯瘦白皙的手掌卻如同一柄利刃徹底斷送了他斬妖正名的希望,猩紅的鮮血滴滴落下,隨著散亂的血氣彌散周遭,衝擊著眾人的視野。
“真弱啊,只派了指揮使前來嗎?”馬九嬰如同鬼魅般站在厲山濤的身後。
他的氣息兇戾邪煞,與這座義莊的氣質融為一體。
厲山濤晃盪著身體,越發無力,他艱難地轉頭,想要看清始作俑者的真正面目。
噗嗤……
馬九嬰緩緩抽離了手掌,前者身形踉蹌,倒在了血泊之中。
“散開!”
王玄之一聲暴喝,本能地做出反應。
能夠於無聲無息之間靠近厲山濤,將其重創,畢其功於一擊,這種手段絕非尋常高手。
轟隆隆……
霎時間,義莊內的氣息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一眾斬妖衛猛地散開,精刀出鞘,甲冑生芒,各個如臨大敵,警惕地盯著馬九嬰。
“馬應龍,我們又見面了。”
馬九嬰根本就沒有將這些雜魚放在眼中,他目光悠悠,如閒庭漫步,漠然地落在了馬應龍的身上。
此言一出,王玄之心頭咯噔一下,隱隱猜到了什麼。
馬家的高手!?
“煉妖殺人,你敢壞了馬家的規矩。”馬應龍咬牙道。
同為馬家年輕一輩,與馬應龍不同,馬九嬰從小就表現出超乎尋常的天賦。
他在【封妖法】上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才能,以至於很小的時候,他便浸淫封妖之道。
日久年深,馬應龍對於妖物的理解和認知越發深厚,隨之而漲的還有他的瘋狂與渴望。
對於力量的渴望。
“說到破壞規矩,我們彼此彼此。”馬九嬰冷笑道:“身為容器,本源化符,封禁諸妖,敕令鬼神,此為人中王者……你應該知道,自神封祖師已降,便將【人王印】視為禁忌……”
“就算是馬家血脈也不可以修煉此等禁忌之術,以身封妖……”馬九嬰嘴角裂開,露出森白的牙齒。
“腐朽的一族,一邊標榜護佑先祖遺訓,一邊卻又抵擋不住力量的誘惑,而你……最終還是淪為這可悲一族的容器……”
轟隆隆……
馬九嬰的話語迴盪在義莊內,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字一句如驚濤駭浪,怒起波瀾。
眾人的神情越發凝重,體內血氣激湧,面色變得慘白。
“你不配擁有那種力量。”
突然,馬九嬰一聲暴喝,身形如奔雷滾滾,浩蕩而至,轉眼便到了馬應龍的身前。
他大手探出,抓向了馬應龍的丹田。
“胎藏大手印!”
王玄之挺身而出,血氣化掌,暴力橫推。
“自不量力!”
馬九嬰一聲冷笑,未曾退避,右手甩動,好似一杆長槍,筆直剛猛,捲動著至烈的血氣,生生破開了那道雄渾掌印。
嗡……
王玄之身軀猛地一顫,掌印破碎,散亂的血氣逆流回來。
緊接著,馬九嬰的右臂好似一道黑影橫掃而至。
前者一聲悶哼,猩紅的鮮血從嘴角溢位。
王玄之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到了一副又一副棺材。
比起馬九嬰,王玄之的實力著實不堪一擊。
“退!”
就在此時,一陣曼妙的聲音迴響在馬應龍的耳畔,緊接著,一股大力湧來,將馬應龍向後拽去。
馬九嬰一抬頭,面色微沉,身形忍不住停了下來。
散亂的棺木間,兩道身影漫步而來,赫然便是馬妙芸與馬南山兩兄妹。
“你終於現身了。”馬妙芸美眸流轉,沉聲喝道。
他們這次出來,主要便是為了追捕馬九嬰。
“馬九嬰,你修煉禁術,犯了死罪,跟我們回去吧。”馬南山亦是喝道。
吞妖法,乃是禁忌,族人不可觀之,這是祖訓。
“修煉禁術?那他呢?”馬九嬰指了指馬應龍,冷冷笑道。
“你們不一樣。”馬妙芸秀眉微蹙,冷冷道。
“不一樣?也對,我生他死,自然不同。”
馬九嬰一步踏出,也不再廢話,說到底還要看看到底誰的拳頭大。
這個世界從來如此,唯有殺伐,沒有道義。
這一刻,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