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火光灼灼,濃烈的妖氣似如陰雲遮蓋,籠罩在新月別院的上空。
散亂的煙塵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氣。
“如此弱小,小白怎麼會死在你的手裡?”河婆阿瑤漫步走來,夜風吹拂長髮,猙獰的疤痕之下依稀可以看見曾經秀氣的眉眼。
此刻,龍傲渾身是血,肩頭也被扎出了一個窟窿,皮肉綻開,露出森然的白骨。
姜元,齊昊,洪南弦以及林一川這些平江城的小崽子則被他護在身後。
身為平江城的大統領,龍傲距離煉境九變也不過一步之遙而已,可是在眼前這妖物面前,他卻弱小得猶如孩童。
“主母,此人如此弱小,定然不可能是小白的對手。”黑衣女子恭聲道。
“你們是哪裡來的妖孽?好大的膽子!”
龍傲厲聲暴喝,艱難地抵禦那鋪天蓋地的妖氣,護著身後的小傢伙。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在臨安府內,竟然還有如此霸道囂張的妖物,居然在御妖司的地盤上動手,簡直無法無天。
“嘖嘖,看樣子快破入九變了啊,真是可惜了……”
河婆阿瑤看著苦苦支撐的龍傲,露出冰冷的笑意。
人類啊,面對不可挽回的局面,依舊不知何謂放棄,真是愚蠢透頂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招致災禍的妄念。
轟隆隆……
河婆阿瑤冷笑著向前踏出一步,恐怖的妖氣似如陰風呼嘯,拍亂長空。
龍傲身子一沉,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如今,他已是強弩之末,根本無法抵擋如此可怕的威勢。
就在此時,姜元從一眾小傢伙中鑽了出來,他一手探出,覆在龍傲的後背,神魂出竅,似如甘霖雨露,滋養著龍傲的肉身,讓他的力量再度回升了一些。
“嗯?”
河婆眉頭一挑,冰冷的目光不由地被姜元所吸引。
這個小傢伙與眾不同,連他身前的師長都抵擋不住,其他小傢伙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他竟然還敢挺身而出,以螢火之光妄圖撼動這漫天妖力?
人類啊,明知必死,為何還要趕赴人前!?
“小鬼,你不怕死嗎?”河婆冷冷地盯著姜元,淡然道。
“怕就不會死了嗎?怕就只能束手待斃嗎?”姜元咬著牙。
他的力量尚且稚嫩,根本無法扭轉眼前的困局。
“倒是勇氣可嘉。”
河婆目光微凝,她看得出來,這個小傢伙面對生死,竟然還能發揮出這般水平來,心智都是不錯。
“可惜……依舊是螳臂當車。”
“給我十年,我讓你在我面前爬!”姜元咬牙,眼角溢位鮮血。
身前的龍傲已經支撐不住,周身血氣崩散。
“十年?你沒有十年了。”
河婆冷笑,她一指點出,森然的妖氣似如雷光閃爍,殺向前方。
“十年光陰,他必勝你,可惜,你沒有十年了。”
突然,暴喝驚起,一道身影如鬼魅閃爍,橫檔在龍傲等人的身前,大手探出,直如驚龍出海,將湧動而至的妖氣轟得粉碎。
雄渾的氣息蓋壓八方,令得妖風聳動,陰雲四散。
黑衣女子驚疑地望著眼前那突然出現的男人,眼中湧起駭然之色。
“周道!?”
龍傲看清來人,終於鬆了口氣,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主母……”
“閉嘴!”
河婆面色微沉,一抬手,黑衣女子猛地慘叫,化為一塊血淋淋的皮,附著在了河婆的身上,轉眼間便融為一體。
“啊……”
河婆的手臂上,黑衣女子的面容還未徹底消失,她露出痛苦猙獰之色,不斷地哀嚎著。
煉製河婆,本就需要剎女的皮。
她和小白都是河婆身體的一部分,可以隨意蛻下,化為個體存在。
她們也有著自主的意識,可當河婆召喚,迴歸本體的時候,她們的意識便會被抹殺。
這種感覺生不如死,如同煉獄一般。
“真是另類的妖物……”周道目光微沉。
“原來是你殺了小白,年紀輕輕竟然有了如此身手。”
河婆的面容發生了變化,青絲脫離,浮現出如同魚鱗般的黑甲,臉上的疤痕也變成了似野獸般的紋路。
“霍龍王找來的高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