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化為本源,消散天地,便如這茫茫霧氣,無所歸依,留在此地。
“亡靈澤國!?”
周道失聲輕語,他想到了《御妖司工作手冊》上記載的一個故事。
北荒城有一屠夫,殺豬宰羊,過了半輩子。
有日,夜半三更,他起來如廁,推開門卻是茫茫霧氣。
他心中驚疑,一路走著,卻始終尋不到盡頭,再回頭,卻發現有一老者在路旁磨刀霍霍。
那屠夫走上前去,問那老者,這是哪裡。
老者回答,這裡是亡靈澤國。
屠夫不解,問那老者如何才能回去。
老者答曰,回頭。
屠夫驚疑,猛地回頭,茫茫霧氣消散,他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身在豬圈,依偎在豬媽媽的懷裡,他的兄弟正在跟他爭搶喝奶權。
“我死了?”
周道雙目圓瞪,回過頭來,依舊是洶湧澎湃的霧氣,並未如那屠夫一般,再回首便是另一世。
“那股強烈的召喚還在。”
周道看準方向,走了過去。
然而這條路漫漫無邊,根本沒有盡頭,就算以他的速度也無法走出去。
“到底是龍虎山的祖墳,難道要困死在這裡?”周道眉頭皺起。
突然,前方的道路上,竟出現一行腳印,深如烙印,不可磨滅。
“世上若聞祖師法,不受災禍不受劫……哈哈哈,受你媽的劫……”
一陣狂笑聲驟然而起,迴盪在茫茫霧氣之中。
那聲音渾渾噩噩,狂傲不羈,似江海不繫之舟,隨波逐浪,卻不墮潮流。
“有人!?”
周道驚疑,追著聲音尋去,便見到茫茫白霧之中,有著一道身影,迎著浩蕩雷劫,受著焚天業火,揮拳舞動,殺向了那白霧深處。
“不孝逆徒彌覺羅,特來問候列祖列宗。”
“問候你們全家。”
那狂傲的身影笑著殺伐,硬挺著劫數,殺入茫茫霧氣,留下一串足跡,最終消失不見。
“那是什麼?”
周道有些恍惚,看身形似乎這是一道光影而已。
那是曾經發生過的投影,還是自己的幻覺?
彌覺羅……那是什麼人?狂成這樣,還是在龍虎山的祖墳?
這踏馬是來拆墳的?
轟隆隆……
突然,地上的足見消散不見,好似被磨滅。
混芒霧氣中響徹雷霆,好似剛剛見到的光景一般,絳紫色的雷電自九天之上降臨,好似大龍嘶吼,罩向周道。
“這是真的。”
周道瞪大了眼睛,運轉孽龍炁。
黑龍昇天,與那恐怖的雷霆撞擊在一起,波動驟然,罡風肆虐,卻也吹不散這混芒的霧氣。
砰砰砰……
雷電不斷降落,彷彿沒有盡頭。
恍惚中,在那極高處有著一道門戶,大開迎面,滾滾雷霆從中奔襲而出,潑灑向這人間。
一道,兩道,三道……
雷霆不斷轟擊,足足百道。
周道憑藉孽龍炁硬抗下來。
“這是要滅我!”
嗡……
這個念頭剛剛躥起,業火灼灼,自虛空中誕生,入五臟,歸穴竅,焚焚不滅,便要將周道煉化。
天將劫雷,地湧業火,此乃萬劫不復。
“元王法身!”
周道咬牙,元王炁散入四肢百骸,融入血肉之中,秘紋在胸口處浮現,好似古老的印法,不斷擴散,蔓延全身。
乍一看,似如古老圖騰,於周道身體表面復甦。
蒼山落日,孽龍元王。
這兩股神秘的力量在周道掌中生滅吞吐,他一拳轟出,震碎雷霆,大手落下,擒拿業火。
天人交戰,自古便有,人不能勝天,天便可誅之。
“我不信殺不出來。”
周道狂吼,他漸漸力竭,可是孽龍炁依舊兇戾不絕。
元王炁在肉身的壓力下不斷流淌,散發出琉璃般的色澤。
“這一脈,終究不絕,我等你。”
就在此時,那股強烈的感召再次傳來,讓周道本能地感到顫慄
那是一種源於生命的渴望,前所未有,便在那平安墟深處。
轟隆隆……
突然,雷天化符文,業火成咒術,天地相合,轟入周道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