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聲高亢的雞叫聲打破了平江城的寧靜。
晨曦微露,驅散朦朧的霧氣。
官道上,一襲布衣翩然遠去,身邊跟著一男一女兩名道童。
“主人,我們這就離開了嗎?”
祁皓月轉身,望著漸漸遠離的平江城,隱隱有些不甘。
他們大老遠,從老虎山敢來,原以為可以在此次龍王祭上大顯身手,揚名天下,獲得龍宮寶物。
誰曾想,殺出一個炎君,讓他們的主人,堂堂龍虎山三代弟子都鎩羽而歸。
想到這裡,祁皓月雙拳緊握,忿忿不平。
“此間事了,該走了。”寧凡輕語。
他停駐腳步,看向平江城。
對於他而言,這座城池雖然只是短暫的停留,影響卻極為深遠。
天下之道,深藏龍虎,縱然身處名門,也並非可以橫行無忌。
“修道者,當心存敬畏……”寧凡喃喃輕語。
他終於知道,臨下山是師傅跟他說得這句話的意思了。
無論他的資質如何驚豔,諾大的天下,總有能夠蓋壓他的存在。
縱然天下無敵,尚有劫數,更何況是他?
龍虎山之所以能夠躋身天下六大道門之一,香火傳承不絕,便是因為真正的門人弟子,時刻有著敬畏之心,縱無敵,亦視天下有敵。
對於寧凡而言,這一次,他敗給了炎君,卻勝了自己。
“主人,我們去哪兒?回龍虎山嗎?”旁邊,舒雨桐忍不住問道。
好不容易下山一趟,這麼快便要回去,她有些捨不得。
外面的世界,可比龍虎山精彩多了。
“先去一趟京城。”寧凡輕語:“聽說陳師兄和殷師叔在那裡遇到點麻煩,殷師叔被一名青年給打傷了。”
“什麼?”
祁皓月和舒雨桐相視一眼,俱都露出驚駭之色。
寧凡口中的殷師叔可是龍虎山二代弟子,超越了煉境九變的存在,就算比起同境界高手都要強出一大截。
“什麼人竟然有如此手段?”祁皓月失聲問道。
京城不愧是王庭所在,帝都皇址,藏著狠人,連龍虎山的弟子都敢動。
寧凡搖了搖頭:“不清楚,對方倒是報了名號,但是沒有查出來,倒像是假的。”
“還敢自報名號?到底是哪家弟子?”舒雨桐亦開口追問。
“他說他來自……落日宗!”
“落日宗?”祁皓月與舒雨桐面面相覷,臉上盡是茫然,都沒有聽說過。
“去了京城便知道了。”
寧凡一揮手,他再次回頭,看了看即將離開的平江城。
“炎君,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著話,他頭也不回,大步流星,沿著官道遠去。
……
赤日東昇,平江城的街道上變得熱鬧起來。
升騰的鍋氣裹挾著誘人的香味,溢滿了半條街。
東市街的麵館裡坐滿了人,南鑼巷的茶館也開始上座……
關於【龍王祭】以及【炎君】的話題如同颶風一般,橫掃了整座平江城。
對於一般人而言,此次龍王祭最大的贏家自然便是炎君,在口口相傳之中,他身上的傳奇色彩越發濃郁。
不少人將其視為偶像,甚至是英雄,頂禮膜拜。
最誇張的直接在家裡立了牌位,早晚一株清香,日夜禱告,乞求炎君保佑。
有些賭坊請來【匠心閣】的工匠用赤金專門打造了一尊純金的炎君像,供在賭坊西南角的財神位。
此次龍王祭,炎君作為最大的黑馬,爆了大冷門,作為莊家,賺了盆滿缽滿。
那些賭坊聽到炎君得勝的訊息,差點沒有笑死,直接將其當成了財神爺。
野驢衚衕的娘們的生意也變得日常火爆,輸了錢的想要找個地方發洩,贏了錢的想要找個地方花錢……
那些男人就跟紅了眼的公牛一般,直接往女人窩裡鑽,熱血沸騰,盡情噴灑。
野驢衚衕的娘們自然開心,夾道歡迎。
“想不到啊,這次龍王祭竟然殺出了炎君這匹黑馬,連龍虎山的道士都敗在了他的手裡。”
“最可惜的是呂先陽,那一表人才,人氣那麼高,居然沒有參加龍王祭,實在太可惜了。”
“人家那叫低調,名氣都已經那麼大了,深藏功與名,與世無爭,這是翩翩君子之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