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以北八百里。
陰山!
黑雲聚湧,枯木成林,寒鴉驚起,古寺寂寥!
陡峭的山道上蕭條無人,周圍透著陰森詭異。
誰都知道,陰山藏妖,屍陀化林,附近根本無人膽敢居住,即便是白天也罕有人行走,即便是遠來商賈也都願意選擇繞道而行。
有人說,多年前,曾經有位道士,死後命童子將自己的屍骸葬在陰山之下,點燃長明之燭,以九種不同生祭的血澆灌在棺木之上,八門封禁,唯缺死門。
十二童子唸誦咒文百日。
那道士的屍骸吸收陰山地氣,聚攏八方陰魄,足足百年,終於化妖,號稱陰山鬼王。
這是一頭大妖,兇戾異常,平日裡蟄伏山中,潛修妖法。
黑漆漆的古洞,一陣陣腥臭的氣息從中傳來。
“晚輩袁少卿,求見鬼王。”
袁少卿俯身拜在洞外,將手中的令符丟入洞中。
外人或許不知道,陰山鬼王前身本是的道士,以門中禁法將自己練成了妖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陰山鬼王與祭鬼宗有著香火之情。
當年他化妖之時,祭鬼宗亦有高手從旁暗助。
袁少卿身份尊高,攜門中令符而來,縱然陰山鬼王也不會輕視。
“只要這老東西肯出手,王玄之算什麼?”袁少卿心中冷到。
他在門中並非一人獨大,對頭也有不少。
這次因為暗殺御妖司鎮司,白白折損了一位血氣真火的高手,這可不是小事,若是漏出去,必定會受到責罰。
因此袁少卿並不敢立刻返回祭鬼宗,甚至不敢回到平江袁門,而是來到陰山,求助鬼王。
“平安鎮膽子不小,連祭鬼宗弟子都敢殺。”
就在此時,古洞內傳來一陣刺耳的沙啞聲。
“王玄之仗勢壓人,步步緊逼,師叔忍無可忍方才出手,沒想到竟然慘遭毒手……”
“還請鬼王前輩出手。”袁少卿壓低了身子道。
“哼!”
突然,一陣冷哼傳來,袁少卿面色驟變,一口老血噴湧而出。
他猛地抬頭,驚恐地望著洞內,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你膽子不小,竟敢欺瞞於我。”
“我沒……”袁少卿剛要辯解。
“若真是平安鎮理虧,你堂堂巡察使,應該上報朝廷,再不濟也應該回稟祭鬼宗,怎麼會跑來陰山,與妖為伍?”洞內,響起一陣冷笑聲。
“分明就是做賊心虛,想要殺人滅口!”
一字一句,如重錘般落在袁少卿的胸口,他面色慘白,氣血翻騰,整個身子都癱軟下去。
“小鬼,我吃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還多,在我面前耍心機?”陰山鬼王冷笑。
話音落下,一道令符飛了出來,橫插進袁少卿身前的地面。
“念在你是祭鬼宗的弟子,滾吧。”
袁少卿神色變了又變,最終握住令符,拔了出來,俯下身子,眸子裡閃爍著陰冷的光澤。
“晚……晚輩告辭!”
他吃了閉門羹,自然不敢逗留,徑直離開了陰山。
黑漆漆的古洞深處。
昏黃的燭光隱隱跳動。
一副紅色棺木前,燃著三株清香,兩旁點著乳白色的寶燭。
棺木之上,盤坐著一位道士,清瘦無比,皮包白骨,一雙眼眸深邃無比,赤色如血。
“都說人心如妖魔,人類就愛窩裡鬥……”
旁邊,一副白骨走了過來,妖氣幻化,轉眼間便成了位宮裝美婦。
“鬼王大人真是顧念舊情,竟然放了那個小鬼。”白骨夫人舔了舔嘴角,似乎有些不捨得放過如此美味。
“那小子反正也活不久了。”陰山鬼王淡淡道。
“鬼王大人何出此言?”白骨夫人不解,嬌軀一軟,順勢倒在了鬼王的懷中。
“平安鎮那個地方,乃是是非之地,如今捲進去的人,都是應劫之人。”陰山鬼王的眸子裡閃爍著陰冷的光澤。
“妾身不懂。”白骨夫人茫然道。
“當年李藏鋒封妖平安鎮,將赤目童子困了二十年,你知道為什麼?”
白骨夫人搖了搖頭,赤目童子在平江城妖界兇名赫赫,它在短時間內強勢崛起,甚至誅滅一鎮,對抗禦妖司,實力之強,手段之高就連陰山鬼王都心悅誠服。
“赤目童子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