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來的。
廳外的管家忙得頭昏腦熱,看見沈清和與谷慈時,想了一會兒,“二位是……”
“我姓沈。”
“原來是沈先生與沈夫人,快請進。”
谷慈的臉刷地紅了,連連搖頭。
沈清和也是愣了一下,但卻沒有糾正,反而頗為愉悅地進了屋。
寬敞的主廳裡坐了不少熟面孔,谷慈一眼便瞧見閔春陽坐在符傑的右側,悠閒地喝著茶,一身富貴之態,似乎還不知道僕人已落網的訊息。
“谷姑娘,又見面了。”盧子洵上前打了個招呼,笑容和善,雍容閒雅,“案子進展得如何了?聽聞刑部也來了人。”
谷慈微微一笑,露出精緻的小酒窩,“還沒有什麼特別進展,多謝盧公子關心了。”
她方一答完便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與盧子洵不約而同地回過頭,望見沈清和正站在對面,冷不防將她拉了過來。
“哦,又多了一隻開屏的孔雀。”他肅然直視著盧子洵,“分明春天都快過了。”
谷慈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盧子洵則是無奈笑笑,也沒生氣,莞爾道:“谷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谷慈連忙道謝:“多謝盧公子。”
沈清和被無視了,一臉不悅。
“你既然都已經知道那本書是我寫的了,為何還對他如此不客氣?”谷慈嘆了口氣,“盧公子是好人。”
沈清和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
人到齊之後,符傑請他們就坐,佟氏則是帶著這些夫人們去了偏廳。這次小聚,獨自前來的只有三人,盧子洵與另一名年輕商人尚未成家,剩下的一個便是個帶著北方口音的壯男,三十來歲,名喚紀少芝。
符傑關切道:“不知紀夫人為何沒有前來?”
紀少芝頷首道:“內人身體抱恙,這幾日都在家靜養。”
符傑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命下人取出一塊上好的玉佩,滿面笑容道:“符某邀請諸位前來賞玉,既為主人,便先展示一塊羊脂白玉罷。”
沈清和掃了一圈周圍,果然每個人似乎都捎了些玉石來。
他手裡什麼都沒有。
閔春陽陡然一拍腦袋,歉疚道:“符兄真是抱歉,老夫今日來得匆忙,忘了帶上祖傳的玉佩,實在是掃興了。”
拿不出玉的除了他之外,還有紀少芝,均是說近來忙碌,僕人準備得不充分。
沈清和的視線默默在他們身上停留片刻,才注意到這些人紛紛看向了他,不認識的都以為他也是商人之一,特意前來小聚的。
符傑自然清楚他是誰,正想打圓場時,只聽他道:“我沒有玉。”
眾人皆是一愣。
沈清和可憐巴巴地續道:“家中都是內人管錢,一文都沒有給過我。”
***
偏廳裡的谷慈不知那邊情況如何了,坐在這裡有些尷尬。
她認識的女子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姑娘,平時聚在一起也只討論一些趣事,偶爾提到哪家的公子都會臉紅。
如今她坐在一群富商家的夫人中間。
其實她們討論的話題倒也沒有多麼高深莫測,一開始聊聊自己,後來又聊聊自家丈夫,最後聊起了房中事。
谷慈聽得面紅耳赤,就差沒找個地洞鑽進去。佟氏知曉她尷尬,想讓丫鬟把她帶去別的屋子,偏偏有一位婦人注意到了,拉住了她的手。
“沈夫人是剛剛成的親?”婦人笑容滿面道,“還這麼害羞吶。”
谷慈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儘量保持笑容:“……不、不是。”
“哦,那有孩子沒啊?”
“……沒有!”她騰地站了起來。
母親去世得早,這些事情她只偶爾聽姑姑說過,似懂非懂,不敢深想。
谷慈忙稱身體不舒服跑了出去,正巧沈清和那邊也結束了。其中一個年輕人盯著她看了看,神色有些微妙。
“發生了何事?”
沈清和麵無表情道:“哦,你的訊息真是太不準確了,他們是來賞玉的,每人都要出一塊——不過我已經解決了。”
谷慈疑惑道:“怎麼解決的?”
“我說我的錢全都是內人管的,我一窮二白。”沈清和坦然道,“曾經有人問姨丈借錢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說的。”
谷慈定定地望著他。
看來唐岷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似乎不是一般的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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