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侯氏的性子,這種情況下她只會讓大夫小心照顧徐側妃;而不是把徐側妃直接攆到別莊。
不是侯氏的主意;那麼下這個決定的人就只能是盛郡王,侯氏不過是給他背了黑鍋而已。可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晏伯益連夜把身邊的女人送到別莊?
華夕菀想了想;就把心底的懷疑告訴給了晏晉丘:“侯氏絕對不是如此行事的人。”
“你覺得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什麼?”晏晉丘遞給她一塊用銀籤戳著的水果,盤著腿坐在華夕菀身邊,悠閒的翻了一頁書。沒錯,他們兩人正窩在軟榻上,腿上蓋著暖融融的毯子,面前還擺著放著果盤的床上小木桌,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愜意。
華夕菀懶得伸手去接,乾脆把腦袋湊過去,就著晏晉丘的手咬了一口,然後皺著眉道:“難道是這個徐側妃做了什麼犯忌諱的事情?”
“如果她膽子真有這麼大,那麼晏伯益就不是送她去別院,而是直接讓她沒命。”晏晉丘見華夕菀不願意伸手接,只好舉著讓她吃完,然後給自己戳了一塊咔擦著開吃。
站在角落裡的木通一次次的在心中嘆息,王爺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曾經的王爺,就算是私下裡,也是個十分講究的男人,可現在……
世人皆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誠不欺我啊。
木通抹了一把臉,讓自己再往角落裡退了退,總覺得這種情況下,誰站在旁邊都顯得很多餘。
“那是什麼原因?”華夕菀懷疑盛郡王府裡是有晏晉丘安排的探子,不過她無心去管這種閒事,有些事情她知道個結果就好。
“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這位側妃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那是好事……”華夕菀瞬間反應過來,如果是平時,對於一個側妃來說有身孕肯定是好事,可現在這個關頭,懷上孩子就不是那麼妙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頓時一陣噁心,連手裡的書也看不下去了,皺眉道:“虎毒不食子,如果他不想讓這個孩子影響他,大可以把人隨便送往哪兒,總不能就讓這個孩子胎死腹中。”
“以他的野心,是不會容許半點意外的,只有這個身孕完完全全不存在才符合他的選擇,”晏伯益把晏晉丘當成對手,晏晉丘對他當然不會是一無所知,所以晏伯益是什麼樣的性格,他還是有幾分瞭解的,“等他登上大位,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兒女又怎麼會缺。”
華夕菀眉梢微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至於晏伯益這個人,在她心裡更是討厭到極點,她打了個哈欠:“明日便是端和駙馬出殯下葬的日子,祭臺所需之物已經全部打點好,只是我讓下人準備了兩類,一類隆重些,一類是以駙馬品級照著規矩來,明天擺哪一種合適?”
“端和駙馬莫名暴斃,是為不吉,年關剛過不久,上元未至,不宜太過隆重,按規矩擺就行,”晏晉丘話說得很委婉,不過華夕菀心裡很清楚,這事與皇帝一家子脫不了關係,所以他們不能跟皇帝對著幹,按規矩辦事,既不顯得涼薄,也不會招惹皇帝不快。
到了第二天端和駙馬下葬之日,葬禮果然是按著駙馬品級來,雖不寒酸,但也沒有加恩,路上各府擺的祭臺也大多很低調,甚至還有些人擺得十分寒酸,一看就知道只是敷衍了事。
端和公主年幼的兒子捧著靈位,眼眶發紅的走在前方,視線掃過一個個敷衍了事的祭臺,眼眶更紅,卻咬緊了牙關不讓眼淚掉下來。
“顯王府祭奠亡靈!”
年幼的孩子聽到這句話,停下腳步,視線落到顯王府比起別家明顯配得上駙馬身份的祭臺,以及祭臺後穿著麻衣抹淚跪送靈柩哭靈人,鞠躬表示感謝後,才繼續往前走。
身後是哭靈人哀泣的哭聲,他茫然的看著前方,疼愛的父親去了,偌大的公主府竟讓他覺得寒冷,日後還有誰抱著他讀書習字,還有誰給他講做人的道理?
冥紙滿天飛舞,小小的孩子終於在哭靈人的哭聲中,抱著靈牌落下淚。
端和駙馬的葬禮舉行得很匆忙,只在家裡停靈三天就下了葬,京城裡都是見高踩低的人,所以祭臺方面難免應付,只可惜他們卻忘了這位駙馬還有個兒子,他們所作所為,這個孩子只怕會深深的記著。
端和駙馬死亡原因仵作查出來了,對外宣稱是氣血上湧,突發急症,實乃意外,所以大傢伙也不用再多想,再多話就要得罪皇帝了。
此事就這麼揭過了,端和公主沒了駙馬,又死了弟弟,所以近來也不怎麼出府,偶爾出府也只是進宮陪伴皇后,別的地方是一概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