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盛問我,“什麼好吃?”
“我吃油條豆漿,給孩子來一小碗豆花。”我對老闆說:“辛苦您給他看看菜譜。”
“油條豆花還有豆漿,就這三樣兒。”老闆問:“豆花是想喝甜的還是鹹的?”
“鹹的吧。”我說:“淡一點。”
德國口重,我覺得鹹的音音應該覺得味道不錯,甜的他不一定吃得出來。
繁盛想了想,說:“我也要豆花,還有油條。”
“來多少?”
我說:“一根。”
繁盛也說:“我也一根。”
等餐的過程中,我發現音音一直在摸帽子。
顯然是熱了,我便把他的帽子摘下來,發現他的小腦袋已經潮了。
解開他的小棉襖,想讓他涼快點,但就在我的手摸到他的肚子時,他突然“哇”地大哭了起來,一邊打我的手。
這一聲嚇了我一跳,繁盛立刻就站起了身。
我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繞過來之前拽開了音音的毛衣。
肚子上是一片明顯的青紫。
我就知道孩子不會無緣無故哭的。
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機械地把他的衣服掖回去。發現繁盛彎腰準備搶他,一眼看到了他腰間的手槍。大約是因為滅頂的憤怒,我的動作比平時利落了許多,也快了許多,居然得以先他一步拔出了他的手槍,上膛對準了他。
繁盛立刻舉起了手,說:“你聽我解釋。”
“讓開。”我渾身發抖,手指控制不住地想要扣動扳機,“我要帶他回去。”
我不是小孩了,能看出來磕碰和用手指扭出來的青紫是不一樣的!
而且磕碰在肚子上真的很奇怪,我看到那片淤青最先想到的只有被打!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因此非常憤怒。
簡直想宰了他!
“妍妍,事情跟你想得不一樣……”
“我要帶他走。”我怒吼,“狗孃養的!你再敢廢話一句我立刻崩了你!”
音音嚇得大哭,繁盛也被我的表情嚇愣了,退了幾步,沒有說話。
我正對著他,慢慢的退到了門口。
外面還有人,老闆拿著手機在試圖報警。
我不能讓他報警,我還是中國國籍,我如果進去孩子會立刻給繁盛。
我拿手槍指著他,威脅道:“把電話放下,你敢報警我就殺你全家。”
老闆也嚇得舉起了手。
繁盛放下了手,說:“妍妍,音音你可以帶走,但把槍收起來,會惹麻煩的。”
“把你的保鏢撤走。”我是白痴才會現在就相信他,“給韓千樹打電話。”
他果然是騙我的,沒有說話,也不動。
音音還在大哭,哭得我心疼極了。
我一定要把音音帶走。我要檢查他身上還有多少傷,我還要去問醫生,他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繁盛虐待他,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地弄死這個畜生!
沒人幫忙我沒法出去,也騰不出手打電話。
令人焦躁的等待幾乎燒燬了我所有的理性。
那種幾乎要瘋了一樣的憤怒,幾乎讓我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只想帶著音音離開這裡。
終於,我等不下去了,把槍口瞄準了繁盛的腿。
準備先給他點顏色看看。
已經完全忘了之前還想到的後果。
就在我即將扣動扳機的這一刻,有人衝了進來,握住了我的手腕。掰了一下,痛感傳來,手槍被人拿走了。
我連忙轉過臉,發現是韓千樹。
我們順利地從早餐店裡出來了。
音音臨走前還朝著繁盛張著手。
孩子是不記仇的。
但我會記。
韓千樹進來得這麼容易,是因為他帶了兩個住在對面小區的朋友。
因為一看到我的紙條,他就有了判斷。
由於我寫的是就在附近,是幾個人一起幫忙在附近找的。
音音一路上都在大哭,韓千樹便讓我把孩子帶回家。他朋友的媽媽就在醫院工作,說能幫我們介紹今天不上班的兒科主任醫師來幫忙看,要是沒什麼大事就不用去醫院了。
我的腦子現在基本上短路了,只想摟著音音哭,韓千樹安慰我什麼我都聽不進去,直到回了家。
一進門,我連忙把音音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