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和我爸都在。
我爸現在還是不太能自理,而且臉上也做不出太多表情。我媽什麼都沒說,自己下廚做了一大桌菜。我吃不下什麼東西,吃了幾口就上樓了。
臨走前,我爸叫住我,顫巍巍地走了過來,用手掌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撫了撫我的頭髮。
笨重的樣子,突然讓我難受極了,忍不住地慟哭失聲。
韓千樹陪我一起回了房間,摟著我,問:“想睡一會兒嗎?”
我把頭埋進他懷裡,說:“我睡不著。”
他便說:“他肯定給音音許了什麼好處,法官又沒法給他不准我們生孩子的保障。音音有他的想法,他肯定沒有惡意。”
我不這麼認為,“我沒想過他居然這麼恨我,在這件事之前,我對他有他說得那麼糟嗎?”
“當然沒有。”他摟緊了我,說:“這真的不怪他,他肯定也不是恨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停地回憶我跟音音的所有過往。在繁盛開始使壞之前,我們一直很好。我們每天早晨走時,他都會靠在我懷裡說他希望我們早點回來,回來要給他帶好玩的好吃的。
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親親我。
那時候家裡的每一個人他都很喜歡,他每天都在快樂的玩,來做客的小朋友每一個都羨慕他。因為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多已經開始學鋼琴、繪畫等等他們不喜歡的。
我跟他不是那種同甘共苦的母子,因為我希望他從小就有獨立的人格和想法。
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哪裡不好,他要這麼對我。
整件事給了我一種巨大的荒誕感:這就是我兒子。
在法庭上,一口咬定我是虐待他,在細節部分說謊誣陷我的,居然是我生養了這麼久的親兒子。
我的心真的涼透了。
感覺就像被他推進了地獄裡。
終於,我開了口,“千樹……”
“嗯?”
“警察既然要查,我們就得全力配合。”
“嗯。”
“事實肯定會成立,你有沒有問律師,我會進監獄多久?”
“放心,他們查不到什麼。”他說:“我不用基金會的關係來處理。”
“如果我進了監獄,音音大概就會明白這件事有多重要了吧?”
“你不會進監獄。”他說:“就算這件事成立,按法律你也不用進監獄。”
“我差點把他餓死。”
“私人醫生又不會那麼說。”他摸著我的頭,說:“你不會進監獄,最多隻是心理課。然後我們再蒐集證據,重新想辦法搶回撫養權。”
“不了。”我心灰意冷,“我不搶了……上次我就不應該接他過來。”
“你先冷靜一些。”他柔聲說:“今天先不要想這件事,等心情好一些時候再想,或者……你困嗎?”
“不困。”
他笑了起來,說:“那你吃點東西,咱們到漢堡去。”
“去幹嘛?”
“讓你當機長。”他說:“然後去海里潛水,明天中午回來。”
我們家又買了噴氣式,因為我沒辦法很好地操作直升機。
我雖然吃不下,但飛一圈需要體力,所以吃了兩塊麵包墊了墊底。
上飛機後,我說:“你得考慮好,我現在情緒不好,有可能會掉下去。”
他笑了起來,說:“沒事,我不怕。”
上次出事給我帶來的教訓就是,現在我只要一摸飛機,情緒立刻就會集中起來。這能讓我暫時從法庭的事冷靜一點。
天空是茫茫夜色,地面是燈火通明。
我倆聊著與音音無關的話題,韓千樹問:“我想試試滑翔機。”
“你試過嗎?”
“沒有。”他問:“你試過?”
“嗯,lisa很喜歡。”現在猛地一提lisa,我竟沒那麼恨她了,甚至有些想念,我倆的仇恨,就像是前生的事,幾乎被我忘得一乾二淨,“她教過我。”
“感覺如何?”
“棒極了。”滑翔機是利用氣流飛行的飛行器,沒有動力裝置,因此以翱翔和滑翔圍住,相當刺激,“明天咱們回去就訂。”
“好。”
“你會不會開船?快艇?”
“會一點。”
“順便買艘快艇。”
“好。”
“然後……還有什麼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