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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了好一會兒,回覆:我明天要打工。
她打了過來,那邊很安靜,她的聲音懶洋洋的,問:“你還沒睡麼?”
“嗯。”
“還在生氣嗎?”好像是喝醉的口氣。
“沒有。”我說:“真的是我……”
“得了,不用替我粉飾,我承認失敗。”她好像真的醉了,嘴巴很不利索,“他挺好的,真的……”
“嗯。”
“就是在錢上面特別地沒骨氣。”那邊傳來打火機的響聲,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今天跟他說了,這二十塊錢算我的,事實上我掏得錢比這個多多了……你送的小兔子真漂亮……”
“謝……”
沒想到她還沒說完,“可惜被他砸扁了……”
我一陣心疼,那與錢無關,是我的心意。
我很少像現在這麼認真地給別人送禮物,真的,這是我第一次。
她也沉默了很久。
我覺得她現在不是很清醒,她是個有點瘋顛的女孩子,但平時都很驕傲,很快樂。
“韓千樹。”她突然叫我。
每次都這麼連名帶姓地叫我。
“嗯。”
“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你。”她嘆息著說:“可他一直在誤會我。”
我沒說話,忘了要怎樣呼吸。
“我真的好心煩,我都告訴他了,我只是覺得你很不容易,同情跟感情本來就是兩回事……”
我的心霎時碎了一地。我覺得我永遠都不用告白了,雖然我隱隱地有這種幻想。
我幻想過打破她對我的討厭和誤解。幻想過我們先做個朋友,然後她會發現她喜歡的男人是個人渣,然後我會在時機合適時水到渠成地告白。
我什麼都幻想過,透過她每一個眼神,對我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很無恥,很隱晦,但它是我不能控制的真實。
我掛了電話,她沒有再打來。
也許她真的喝醉了,並不在意自己這通電話有沒有打通。也許她沒有,她只是藉著酒意拒絕我,因為她發現了我的心思。
我一會兒覺得是第二種,一會兒又用第一種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我一整晚都沒睡,第二天早上到學校,我們有一個活動,徐妍也報名了,但她趴在桌上睡覺。
我到幾個男生身邊坐下,其中一個用胳膊肘碰我,問:“你們昨晚約會去了?”
“我跟誰?”
他們指了指徐妍那邊。
lisa轉過頭來,朝我揮手。
昨晚她可能照顧了徐妍?臉色很疲憊。
“我賭他們兩個有事。”這好事者跟我還算熟,他人不錯,只是太八卦了。
我知道他們又在說lisa。
我對lisa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我願意在風口浪尖上這麼做,只是因為這樣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看徐妍。雖然我看不到她的臉,她整個人都賴在了桌子上。
“太辣了。”另一個人熱情地告訴我,“她是處男殺手。”
我的確不覺得做個處男有哪裡丟臉,或有哪裡與眾不同。我只是提不起勁來追求自己不感興趣的女孩子。遇到之後又被拒絕了。
活動很快就結束,我去了餐館。
在路上接到徐妍的電話,她已經清醒多了,說:“韓千樹?”
“嗯。”
“晚上請你喝咖啡或者吃飯,如何?”她問:“有空嗎?”
“沒有。”
“那夜宵。”她說:“昨天是我不對,真的,我沒處理好,對不起……”
“沒事。”我說:“我今天很晚才結束。”
“我可以去接你,順便送你回家。”
“到時候真的會很晚。”她聽不出拒絕麼。
“我知道肯定很晚。”她說:“所以我也不會打擾你很久,大概半小時。之前想跟你當面說呢,但我睡過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當昨天晚上的事情沒發生。
但我這一刻真的很不舒服,我很難受。
大概是因為她讓我受傷了,也許我的感情不夠波瀾壯闊,甚至不能見光。但它對我來說是最珍貴,最柔軟的。
她昨天剛剛給我紮了一刀。
就像那兩隻破碎的兔子。
我按耐不住受傷後的失控,“等我結束至少十一點了。”
“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