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有保險,我犯得著返廠?”
“我嫂子說……”
“算了。”繁盛說:“討論這個沒意義。”
“有意義。”我對這件事很來勁,“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脖子上有項圈麼?”
“有。”
“摘了吧,應該有監聽器。”
“那幹嘛偷走我的垃圾?”
“假如有一天你發現了你哥哥的屍體,像拼圖一樣變成了碎片,你用心就能把他拼回完整。”他看著我,緩緩地說:“也許就會明白垃圾也有垃圾的用處。”
我不由陷入了思考。
場面沉默下來,繁景沉不住氣地說:“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現在真的很艱難,你大可以問李昂,道上的人全都知道。”
“哦。”我看向繁盛,問:“現在有多可憐?”
繁盛依舊沒說話,微微地偏過了頭。
“我還好,但我哥哥現在根本沒辦法出門,他必須呆在家裡,在特定的地方活動。家宴也沒有他,現在只有我嫂子堅持想要音音回來陪他,但哪邊都想要自己掌權控制我哥哥。”
“哦,那真可憐。”我不是刻意做出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而是我心裡真的同情不起來。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落魄的人不需要被尊重,這是他教會我的道理。
“那……”
“阿景有什麼想吃的嗎?”我打斷她,問:“或者……沒有跟我們一起吃飯的計劃?”
“我回家去吃。”她會意地站起身,說:“兩小時後,我就會來接我哥哥。”
“不送。”
繁景走後,繁盛看著我,說:“我沒什麼想吃的。”
“那我自己吃了。”
他點了點頭,等我把選單還給鄒小姐,她也出去了,房間裡只剩我們,才說:“你不是單純想讓我看音音吧?”
我把南非的事情講了一下,說:“我思前想後都覺得不是你,但這件事得拜託你。”
“我沒有話語權,你也見到了,我連自己出門都做不到。”他脾氣很好地解釋,“他們想讓你被踢出基金會。”
“我知道。”我說:“所以我想了個辦法。”
“軟禁我啊?”
“嗯。”
“哦。”他點著頭,問:“你打算聯絡我太太還是我三叔?”
“你三叔?”
他微哂,“他巴不得我早死。”
“那就兩個都聯絡吧,我確定不了在你家裡血緣和夫妻感情哪個更重要。”
“你監禁我是違法的。”
“你兒子想見你。”我早有打算,“這很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見他,而你自己可以選擇跟他在一起多少天。我相信你現在狀況很可能是吃不好睡不好地擔心自己死得無聲無息。等你死了,會和你母親一樣,被他們說成是自殺。”
216虎落平陽
他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媽媽不是自殺,但如果你死了,看起來或許和自殺的人一樣,對麼?”
我不信他們這種家族,新的掌權者會留下他這個落敗者的命,連lisa都試圖謀殺過bauer先生。
而且就算不是,這也是個談判技巧,我至少要讓自己充分地自信起來。
他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所以我覺得你會答應我的提議,我要解決這件事,你可以見到音音,我至少沒有你們家的人殘忍。我覺得你會更喜歡跟你一歲的兒子在一起,他即使生氣也只是咬你一口而已。”
他依然沒有說話。
在見到繁盛本人之前,我對獲得的所有資訊都持懷疑態度。但見到他之後,我基本可以確定它們的真實性。
他即使在一開始沒有握權時,依舊是自信的。但現在不一樣,他身上一點自信都沒有了,這種感覺特別明顯,有點令人震撼。
有些東西是演不出來的,就像非洲那些貧窮的人眼中對食物的需求。自信是他最後的武器。
“我還想了一下,總覺得你早就知道自己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手裡應該有個殺手鐧吧?”
他看著我,問:“你真的是徐妍麼?”
“你只說我的判斷對不對。我這麼做也是因為,如果我因為動用黑幫被踢出基金會,失去了保命的能力,不論我是生是死,活在哪裡,我至少可以在我不行之前把你捎帶走。因為作為我前夫的你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