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責,怪不到他們頭上,基地的指揮官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反正事出有因,損失只要報告歸類為戰損即可,用不著個人掏包。
基地在第一時間將情況上報土星軍區,軍區指示基地務必全力救治傷員,稍後會派飛船將人接走。
葉飛跟著少尉到了食堂飽餐一頓,吃完了抹抹嘴:“我再帶上幾份,去看看我的隊友。”
少尉沒有拒絕的理由,招呼炊事兵準備了一下,讓葉飛帶著,離開食堂的時候走廊拐角人影一閃,葉飛愣了愣,回頭瞅瞅,那人已經拐進了岔路。
“怎麼了?”少尉奇怪地問。
“沒什麼。”葉飛搖搖頭,“看到個人,挺眼熟的,說不定認識。”
“很正常,”少尉呵呵一笑,“陸戰隊員全是選拔突擊隊員時淘汰的,碰上個把熟人不奇怪,用不用我幫你把他叫過來?”
“還是不用了。”葉飛苦笑,“真是以前的隊友,這不揭人的瘡疤麼!”
“呵呵,我們沒你想的那麼不堪吧?”少尉綿裡藏針。
葉飛連忙否認:“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算了,咱們先走吧。”
少尉笑了笑不再說話,兩人出了食堂直奔醫院,沿途的陸戰隊員看到葉飛,都會驚訝地打量一番,好幾次都忘記了向少尉敬禮。
少尉苦笑:“我這個少尉還不如你這個一等兵呢。”
“怎麼會!”葉飛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一樣,“我就是運氣好一點吧。”
少尉開朗地哈哈大笑,拍拍葉飛的肩膀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基地的軍事人員不足千人,但非軍事人員有近五千人,幾乎就是一座小型城鎮,醫院屬於軍事設施的一部分,配備了幾名醫術還算不錯的軍醫。
葉飛到這兒的時候,醫生已經完成了初步的治療,罐子和牙籤正焦急在等在手術室外,看到葉飛立即迎了上來。
葉飛緊走幾步:“你們倆沒事了?”
“我倆都是小傷,簡單處理處理就好,”牙籤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葉飛心下一沉,腦中生出不妙的感覺:“怎麼啦?”
牙籤神色凝重:“老波的大腿骨粉碎性骨折,神經也斷了,醫生說……必須截肢才能保住他的命。”
“什麼!”葉飛一把抓住牙籤的胳膊,“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罐子扯住葉飛的胳膊緩緩地說:“麻藥快過勁兒了,來不及轉送土星基地……黑熊也是,而且失血過多,傷勢比老波還厲害,醫生正在搶救。”
強效麻醉劑有極強的副作用,很可能影響傷員的內臟功能,短時間內只能限制劑量使用一次。
葉飛沉默了片刻,把吃的交給牙籤:“剪刀呢?他怎麼樣?”
“視網膜完全破碎,已經沒有治療價值了……移植解決不了排異反應,他沒法當兵了。”罐子平時話不多,關鍵時刻卻異常冷靜。
難道剪刀就這麼完了?這一輩子都看不見了?葉飛狠狠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要是他不出這個主意,剪刀的眼睛也不會受傷。
罐子沉默著,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牙籤苦笑:“別這樣,要不是你,老波和黑熊就沒命了,現在,至少他們三個還都活著,有撫卹金,起碼能保證生活不成問題……”
葉飛捂著臉,好一會才抬起頭來:“我想見見剪刀。”
“我馬上幫你安排!”一直旁聽的少尉立即透過腕部終端聯絡了醫院,隨後葉飛在加護病房裡見到了眼睛纏著紗布的剪刀。
雖然重力低得沒多大感覺,但剪刀還是躺在病床上,
脫下了戰鬥裝甲的剪刀混身肌肉賁起,單薄的病號服根本遮也遮不住,熱情的女護士,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直接粘剪刀的身上。
少尉很客氣地和護士打了個招呼,說明了來意,護士不情不願地跟著少尉一起離開了病房。
葉飛腳尖一點,跳到床前:“剪刀……”
“炮兵,你來啦!”剪刀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你一進門兒,我就聞到了裝甲的味兒。”
葉飛心下黯然,強忍悲傷:“剪刀,我對不起你。”是男人就要勇於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有利益就上,有責任就退,那是小人。
剪刀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低低的垂著頭輕聲道:“別這麼說,我這一對眼珠子,換老波和黑熊的命,還不值麼?再說,當時我也同意了,怪只怪我自己的眼睛不爭氣吧。”
病房裡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