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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生氣。日記這玩意兒就這麼回事。像你這種性格的人可能無法理解,不過,藤牧氏的日記還算是好的呢。我呀,如果開始寫,大概一個月都沒辦法持續。二十多年來都不間斷地寫日記的精神力量,我認為值得稱讚,而不是貶損吧。」
「你說什麼風涼話呀。這可是極少數、唯一的線索呢。你說大約有二十多年不間斷地寫什麼的,但是昭和元年,他才四歲或五歲,還不是會寫日記的年齡吧。對了。很奇怪,非常奇怪。」
京極堂搔了搔頭以後,從那一捆日記中,抽出昭和元年。就在這時,堆積著的日記滑落似地倒塌,日記全散落在桌上了。京極堂毫不介意地開啟散落的日記,只讀了兩三行就立刻闔上,說道:
「啊,你為什麼要帶這些來,這叫做輕舉妄動!我無法讀這些東西,這不是藤牧母親的東西嗎?」
是這樣的嗎?冷靜地思考後確定這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提到以前的日記很重要的正是京極堂呀。當我近似辯解地如此說道時,朋友眉毛上揚、丟出話來:
「我說的是昭和十五、六年的東西。我想讀的是他的告白,不是他母親的手記。這些東西反正藤牧本人藏在內心就好了,並不是咱們非讀不可的東西。」
京極堂從堆積著的日記當中,很快地桃選出幾本看起來像藤牧母親所寫的東西。
「說起來,這日記很清楚地記錄著幼年時藤牧氏的成長。昭和八年的年尾……他十一歲的時候,母親去世了。臨死以前也寫了日記,是在臨終前交給了藤牧。他繼承了母親的意志,從那以後十八年以來,他當作自己的日記持續地寫了下來。」
這時,像是插在日記裡的紙片飄了下來,是舊照片。照片上是穿和服的女性。和服……是久遠寺涼子嗎?
「那,那是久遠寺……」
「嗯,這是他的母親大人,怎麼?難道像久遠寺千金嗎?」
京極堂打斷了我的話說道。看成是涼子的確誤認了。照片上的人是個陌生的婦女,膝蓋上坐著的孩子像是年幼時的藤牧氏。是一個優雅的女性,楚楚可憐的模樣,雖不是格外地像涼子,但覺得說像還真像哩。我坦白地說出內心的感覺。
「連話也說不清楚。像哪一個,姐姐?妹妹?」
「姐姐和妹妹長得很像,像誰還不都一樣。」
我說道,搪塞了過去。
不,不一樣。如果是印在黑白的印畫紙上,那就不是梗子、應該是涼子。
「也許談不上戀母情結,不過我所知道的藤牧氏相當地傾慕這個母親。因為他說過年幼就沒有父親,所以更加如此吧……他說不定企圖從久遠寺梗子的身上,追尋母親的風貌。」
鈴--,風鈴響起。
以風鈴為暗號似的,蟬聲同時開始叫了起來。
我們短暫地沉默了。
「可是,關口君,那個產女(ubume)的事……」
他有意歇息了的關係吧,京極堂整理了散亂的日記以後,在香菸上點燃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後改變話題。
「石燕將產女寫成『姑獲鳥』,畢竟是根據《和漢三才圖會》,原來,《三才圖會》雖寫姑獲鳥但它念成『ubumetori』,是鳥的一種。所以我想起來了,那是在常陸(譯註:今次城縣)一帶流行的民間傳說。傳說晚上晾著初生嬰兒的衣服後,就會飛過來,是一種會把有毒的奶沾上衣服的怪鳥。這種鳥的名字叫『ubumetori』動。如果是這個傳說,那就跟中國的姑獲鳥比較接近。那就成了『穿著羽毛的鳥』,而且聽說會在擄走的初生女嬰的衣服上沾上自己的血作為標誌。很相似。但是一般談到產女是鳥的時候,其根據大多是以啼聲為主。水鳥的哭聲的確像嬰兒,《諸國百物語》等書裡的怪物,也是發出喲哪喲哪那種令人恐懼的嬰兒聲。謠傳這就是產女,但是,報紙報導當英雄好漢出馬去捕捉了後,才發現啥都不是,原來真面目是『青鷺』。不過,如果從啼聲來聯想,那應該不是母親而是嬰兒的聲音。但是,畫裡的多半描繪的是母親,總覺得很奇怪,所以我才想起這些事情來。」
京極堂拿起放在榻榻米上看起來很舊的線裝古書。
「西鶴(譯註:井原西鶴,一六四二--一六九三年,江戶前期的作家,著名作品有《好色一代男》、《好色一代女》、《好色五人女》等)所寫的《好色一代女》卷之六,在這本書最後的段落,主角被姑獲鳥所困擾,但那姑獲鳥是嬰兒。是墮胎了的嬰兒們排列著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