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人再不說話,老婦也沒有動。隔了好長時間,風吹著竹林嘩嘩的響,地上的枯葉半乾半綠,極為蕭瑟。突然,那老婦放在腰間的手上滴了一顆顆的淚珠,嘴唇也哆嗦了幾下,終於哽咽著擠出一句話道:“好像,真的是太像了,就跟璇夫人活著的時候一樣。”
風捲竹葉,人影微晃。
不知從哪裡鑽出一灰衣人,跪地抱拳,卻一字未言。
他正對面坐著兩人,以石桌相隔,一僧一俗,一黃一白,正拿捏著手中棋子在白玉棋盤上交叉放置,桌角一頂黃銅小爐正冒著檀香的香氣,香菸盤旋而上,纖細卻飄渺。
“大師,心不定麼?”微微低啞卻不難聽,少年那透白的指尖彷彿要與他執的白子融為一體。
那黃衫老僧哈哈一笑,反手放了一子,挑了挑白色的眉毛道:“小友的心早就動了。”
那少年不理這話,若無其事的再下一子,可他耳尖明顯的紅了。
“有些事兒不得強求,你也莫怪她。”黃衫老僧放下棋子,取了杯苦丁握在手中。
那少年搖搖頭,頗有些惋惜道:“她太過莽撞,再如何說,那也是我的外祖母,這次若不是黃家表妹,外祖母恐怕……”
“她心中有恨,你不是早就知曉,不然她為何要聽命於你。”黃衫老僧喝了口茶,又上了一子,無奈道。
少年點點頭,想起外祖母的作為也只能嘆息一聲,冤冤相報何時了。
黃衫老僧看著少年也端來茶杯,卻見那茶杯裡只是白水一杯,不由好奇道:“小友之前不是愛茶之人麼?”
那少年卻搖搖頭,喝了口白水道:“有人說,我身子不好,喝茶會解了藥性不說,還不利於睡眠,我覺著也是,便只飲白水了。”
黃衫老僧一臉古怪的看著面前這個唇紅齒白,面冠如玉的少年,正是從頭到腳也沒看出來他哪裡身子不好。
少年知曉老僧在看自己,卻抬起頭,一副苦惱的樣子道:“別人的話我一向不理會,只是她不行。”
老僧被他狠狠一噎,帶著點賭氣的說道:“老衲可等著看那姑娘得知真相的時候。”
少年卻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伸手取過一枚棋子,另一隻手斂過雪白的衣袖,秋風而過,少年額前碎髮微微飄動,白衣輕搖。當棋子被少年輕輕擺在棋盤之上時,就聽得少年檀口微開道:“大師,你可是輸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因為是裸奔碼,所以會在保證日更的情況,不定期雙更,如果有事基本上就是單更,如果是激情爆發就會雙更,以每天早上9點發文的時間做準【存稿箱君抽搐屬於特殊情況除外。】
第六十五章
當徐蠻跟著和煦公主從宏覺寺回來,又過了一個月;風漸漸褪去了那柔和愜意的秋意;轉而變得冰冷且凜冽;原本掛著金色枯葉的樹木;也好像在不經意間變得徹底的光禿。於是就在人們還在回味秋季的豐收時;冬天已然悄聲的走近了。
徐蠻坐在迴廊裡,拿著繃子繡著扇面;這是她答應送給大哥的禮物;明年春闈大哥要下場;他與小叔家的海風堂哥要一同去考貢士。雖然現在因為改革,舉薦制度漸漸的沒落;科舉慢慢的被推廣,可畢竟保守派還在其中佔有不小的分量;所以真正寒門無依想要靠科舉改變命運的,仍舊是少數。這也是皇帝舅舅求賢若渴,卻苦無辦法的原因。
“給翁主請安。”
偷閒一刻,也總是有無聊之人打斷,徐蠻沒心思的收起針線,抬頭道:“黃家大姑娘有指教?”
黃琇瑩仔細打量徐蠻,除了覺得她比之之前越加漂亮之外,還真沒覺得她有何不妥,便看了看周圍,小聲問道:“翁主近日去了宏覺寺?”
徐蠻點點頭,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那有沒有覺得哪裡……呃,不對?”黃琇瑩狐疑的小心問道,舉止也有些古怪。
徐蠻剛想搖頭,卻覺得黃琇瑩問的稀奇,沉下心思仔細琢磨,才恍然大悟,怕是之前自己嚇唬過她,她便以為自己是鬼怪之類的東西,這次去了宏覺寺,莫非她還以為自己會被寺裡的老僧收服不成?
再一轉眼,徐蠻看著黃琇瑩在用心觀察自己之後,那失望的眼神,瞬間便確定了。
像她們這些古代人,重生本就是件很可怕且不能預知的事情,若是這件事還讓別人知道了,那就像著頭頂上懸著一把刀,死死壓住。這也正是徐蠻上次要恐嚇黃琇瑩的原因之一,畢竟這麼些年來,她雖然不安分,那也是用在諸葛初清身上,自己這裡,頂多挑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