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一家人都到齊了,我想投票。”媽媽說道。
“投票?孩子向著你,這還投票?”奶奶說道。
“再怎麼也要好好坐下來聊吧,我想爸也快到了。”媽媽說道。
“對了,這死老頭子去學什麼高爾夫去了葡萄牙有半個月了吧?你把他也叫回來了?”奶奶說道。
“一家子聚在一起才好說個清楚啊,馬上應該也要到了。”媽媽說道。
“好,我倒是看看你想幹什麼。”奶奶說道。
隨後媽媽向著門外走去,而奶奶則向著樓上的方向走去。
我只能無奈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讚歌和誦經的聲音讓我非常煩躁。
此時行李已經被福伯拿到了房間之內。
我想找個耳機出來聽聽自己的歌,卻發現頓時安靜了許多。
兩邊都消停了?
(十)
正當我暗自竊喜的時候,聲音再度響起了來。
肯定有哪個倒黴蛋做了和我一樣的事情。
進來敢喊停的,除了我也就剩下爺爺了。
我立刻下了房間去了大廳。
果然爺爺在門口一臉目瞪口呆。
爺爺是奶奶在西藏認識的。
當然那時候奶奶並沒錢。
奶奶佛教信仰可以說入骨了。
思考著布達拉宮是佛教聖地。
二十來歲,就撞著膽子一個人徒步去了西藏。
各種跟團,隨後就是搭便車。
灰頭土臉的三十多天。
一個人真的來到了西藏布達拉宮。
當然那是早已身無分文。
也是在那時候就遇到了爺爺的救濟。
爺爺是純正的藏族。
一口藏音轉著轉經桶的樣子可帥了,還有那深邃的眼睛。
當然這些我都是聽說,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六十三歲了。
不過倒回去四十年,我想肯定有奶奶說的那樣帥。
爺爺的眼睛很漂亮,是純黑色的瞳子。
不像我們是一道道四散開的瞳孔,爺爺眼睛裡是點點的星河。
(十一)
可惜我和爸爸都沒有這個福氣,遺傳到他的眼睛。
當然爺爺也有厲害的地方,他是當地為數不多的大學生。
還能說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那年奶奶和爺爺相愛了。
不因為別的,相同的信仰加上夠帥。
就足夠了。
爺爺送奶奶回了家,爺爺也就留下來。
一晃生兒育女就到了現在。
我立刻走了上去說道:“爺爺你知道什麼狀況了嗎?”
爺爺淡然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媽電話裡都說清楚了。”
“那麼爺爺你是什麼想法?”我說道。
“天葬,我能有什麼想法?”爺爺說道。
“什麼?天葬???”我一臉難以置信。
“什麼火化什麼入土。讓我和你媽媽說說,再和你奶奶說說。天葬是必須的,我的兒子必須天葬。”爺爺說道。
“扔下懸崖讓禿鷲吃掉那種天葬?”我說道。
爺爺驕傲的點著腦袋,隨後向著奶奶走了過去。
我知道,事情只會越來越亂。
《安生安死》後篇
(十二)
二樓會議室裡。
這裡平時是爸爸用來邀請骨幹召開年會用的。
而奶奶和媽媽被這突如其來的爺爺也嚇了一跳。
爺爺關上了會議室的大門呢,外面誦經和讚歌的聲音才小了許多。
我也安靜的坐在了位置之上。
爺爺緩緩坐到了主位之上說道:“你們一個想要火化?”
媽媽點了點腦袋。
“一個想要直接入土?”爺爺再次說道。
奶奶也跟著點了點腦袋。
“你們這些方法都太大眾了,而我想要天葬。”爺爺說道。
奶奶和媽媽的臉色都不對了。
“這裡我年紀最大,資歷也最深。我想大家沒什麼意見吧?”爺爺說道。
媽媽站了起來,但不敢說話。
奶奶也跟著站了起來,意思好像說看你帶來的事情。
但兩人都沒有說話。
此時爺爺也發現自己似乎在這件事上沒有絕對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