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戀。”
徐周衍也不生氣,還語意帶笑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誇廊惠縣就是誇我了。”
關素舒彆嘴,評價他:“那耳喀索斯行為。”
那耳喀索斯是古希臘的自戀少年。
嘴上說徐周衍自戀,實際上倒覺得他為人還不錯。
關素舒聽關靖說過一些故事,他常說很多人翻了身就忘本了。
集團分公司一個總經理,操著一口北方口音,滿口都是咱們京市人,所有人都是以為他是京市本地人,後來才發現其實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出來後十多年沒回過老家,父母找到公司來見兒子,場面一度鬧得很是尷尬。
關靖說人品是為人處事的根基,一個人人品不好,能力再強也不能堪當大任,關素舒一直記著這話。
她支著下顎若有所思地盯了徐周衍一會兒,說:“我覺得我爸應該挺欣賞你的,怎麼就把你打發給我了呢?”
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些天徐周衍的工作當然不止是做個隨叫隨到的司機,在關家也替關靖處理了不少合同,不過這些事關素舒都不知道。
徐周衍說:“跟著關先生這些天,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關素舒撇嘴,“這話跟我說沒用,當我爸面說去,說不定他心情一好,就把你調到他身邊去了。”
聽她聲音懶懶,徐周衍反問她:“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嗎?”
關素舒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察覺過來他可能誤解了,解釋說:“我就是覺得你這麼跟著我跑太屈才了,你說你一個律師,我沒什麼官司給你打,也沒什麼合同給你看,每天就是給我開開車,我要是你,得憋屈死。”
徐周衍手指在電臺上撥了撥,點開了歌單,他說:“我覺得現在也挺好的。”
第一首歌是齊秦的袖手旁觀,一首老歌,關素舒聽得表情一言難盡,順著問他:“你是不是也太沒追求了?”
“是嗎?”他又反問回來。
他現在和她說話真是越來越隨意了,這個念頭在她心裡一晃而過。
關素舒想了想,只能想到一個理由,她趴在椅背後貼著側臉問他:“我爸給你開的工資挺高的吧?”
工資,是挺高的。
徐周衍只笑,不回答。
同樣薪酬不只有關靖開給他,還有人給他開出更高的條件去海外任職,但徐周衍卻留在了會市,甚至在這兒當一個司機。
把他的沉默當作預設,後視鏡裡的女孩下巴擱置在椅背上,自言自語說:“錢可真是個好東西……”
她看向中控顯示屏,問:“這個版本不是齊秦唱的吧?”
徐周衍掃了一眼,回答:“是李健的。”
“我挺喜歡他聲音的,你呢?”
“嗯……”他頓了頓,跟著歌詞輕哼了幾句。
他聲音低啞磁性,別有一種特點。
直到這一首歌到了尾聲,關素舒說:“下一首我想聽胡桃夾子,張碧晨的。”
徐周衍點開了語音助手切了歌。
前奏是輕快的鋼琴曲,隨後慵懶磁性的女聲在車內響起,關素舒靠下去,戴上墨鏡,疊好抱枕,側靠著養神。
‘你是不是太沒追求了?’
不,他是野心太過。
有的事情,她不知道也沒關係。
月亮不必知道溪流為什麼隨她而去。
車下了廊惠縣的收費站了,關素舒才想起來問他:“哎,徐周衍,你來這邊是幹什麼的呀?”
他說:“我母親忌日,今天回來拜祭。”
“啊,”關素舒一時赧然,“那待會你去忙你的吧,車你先開著,我……”
關素舒本來想說隨便把我放家酒店就行,一下又想起了上回在號稱廊惠縣最好酒店的居住體驗,頓時如鯁在喉。
“把我隨便放家咖啡店就行。”她說。
徐周衍當然做不出這種事,他道:“我先去親戚家,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去那坐會。”
“方便嗎?”
“一個姑姑,這個時間家裡只她一個,沒什麼不方便的。”他笑。
關素舒原本是想先待兩天的,想起這兒沒什麼好住處,她又絕不想將就,便把時間縮為了一天,晚上就回去,這樣的話現在去哪都行,她道:“那我都可以。”
徐周衍姑姑家就在縣城中心,房子還挺新,大概是近幾年的新樓盤,就是樓道比較窄小,兩個人並肩上樓都會有點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