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住在一個病房裡。已經能夠下床的景瑞霞頗覺有點愧疚。一直照顧著周毓惠的起居。
三天了。周毓惠沒人的時候就傻傻的靠著床頭髮愣。有時候連景瑞霞說話也不多搭理。讓景瑞霞覺的這保鏢當的實在臉紅。不過後來發現。周毓惠在這件事。根本沒有怪自己的意思。
三天了。平時花錢賣通的關係。那些有頭有臉的人沒有人再上門;平時訓來訓去的手下員工。也沒人敢上門;平時覺的人還不錯的生意夥伴。都沒有人再上門;除了這群腦子不太靈光。叫囂著要報仇的混混們。再沒有其他人來。來看的人都是一臉悲慼。周毓惠知道這群混混雖然平時誰也難的服氣誰。但一有了事就是同氣連枝。比親兄弟還親。也許。和他們這些年的經歷有關。都知道只能綁在一起才活的下去。不過現在。想綁也綁不到一起了……
這三天。周毓惠唯一想明白的事就是楊偉為什麼把王虎子這蠢頭蠢腦的一家當成自己的家。這三天來的最多的就是月娥。有時候甚至帶著一男一女兩個胖小子。一到吃飯的時候就提著一保溫瓶的麵食來病房。看著周毓惠吃完。收拾乾淨才走。木訥不太多言的月娥總是很憨厚的笑著。和滿嘴胡扯的王虎子恰恰成了反比。一個惹人憐。一個討人厭。不過這個時候。周毓惠卻是重新感覺到了兩年前曾經包圍著自己的那種儼儼的親情。常常端著一碗熱乎乎的湯麵和著淚往下吞。
感動。也許不需要幾百萬、幾千萬的資本。只需要這麼一碗親人熬的湯、親人拉的面!
曾經無數個時候。周毓惠在與人交往中多多少少會有一種優越感。但在這樸實的一家面前。優越感被擊的粉碎。有幾個瞬間。周毓惠突然想起了楊偉的話。楊偉無數次譏笑自己是財迷的話。也許楊偉是對的。他一直是對的。一個人需要的。不僅僅是錢。這個世界上。錢買不來的東西太多了。多的數也數不清楚。像關心、像愛。還像剛剛逝去的那兩條生命。像那個至今還沒有清醒的人……
她記的。不幾天前楊偉曾說過。將來也許自己能坐上大街上抹淚已經是很幸運了。不幸的是。這句應驗的太快了。分別沒有幾天她就已經躺在冰涼的的上流淚了。而可憐的大炮和三球。連哭都沒有來的及哭出聲來……那一天恐怖的場景。甚至更甚於自己兩年前曾經經歷過的。兩個活生生的人霎時變了兩具冰冷的屍體。她連再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了……
人。有時候很可笑。最起碼周毓惠覺的自己很可笑。孜孜以求了許多年。到頭來才發現。自己需要並不是自己拼命要的到的東西。這才是生活對一個人最大的嘲弄!
門。輕輕的開了。景瑞霞探探頭。徵詢似的問了句:“惠姐。他們來了……”
“進來吧……”周毓惠有點虛弱。淡淡的應了聲。
先是賊六、輪子、後是虎子、章老三。又進來不認識的兩個人。賊六的眼有點紅。親親的表哥死了。這兩天哭了不少估計。進來的人都是一臉肅穆挨著個站著。看著病床上的周毓惠。一臉茫然無助。
周毓惠輕輕的問:“沒有人了嗎?”
“羅光雨和陸超。兩人有事一時半會來不了。小伍還沒有醒。剩下就沒什麼人了……”景瑞霞小心翼翼的說道。
一句話。說的周毓惠頓時淚如泉湧……哽咽的哭出聲來了……
誰都沒說話。誰都知道周毓惠為什麼哭。誰的心裡都有點不好受。當年。那個放蕩不羈的大哥在的時候。一呼百應。一臉謔笑渾話連篇的伍利民、傻頭傻腦的秦三河、文文靜靜的卜離、大呼小叫的王大炮、活潑好動的小伍元。加在現在這一群。是何等的逍遙自在。而現在。死的死。抓的抓、跑的跑、傷的傷、走的走……只留下這麼幾個。怎麼能不讓人唏噓不已!
誰也沒有勸。捎帶著連輪子和賊六想到悲處。也是泣不成聲!兩位不知道那裡來的陌生人反倒有點手足無措了。
周毓惠。好容易止住了哭。抹抹眼睛說道:“就剩這麼幾個人了。有幾個算幾個……我現在說幾件事。希望大家都聽好。如果那天。我不明不白的死了。請你們活著的。把今天的話轉告給楊偉……一定告訴他。我不是自殺。也不是事故!”
“姐……怎麼?”景瑞霞嚇了一跳。
周毓惠一抬左手。止住了景瑞霞的疑問。一臉悲切的繼續說道:“這次的事。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也不知道究竟我錯在哪裡?也許是衝著我們的生意來的。但我沒有能力也沒有本事查清是誰幹的。我不能輕易讓大家去冒險。如果我能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一定把他們加之在我們身上的悲痛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