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窮得更窮了;富的掙了倆錢,都吃了、喝了、賭了、嫖了!小的沒人教、老的沒人養;後山的地也撂荒了,咱們是農民,不是二流子,煤礦能開採多少年,十年,二十年?可咱們還要在這裡生活一輩子,甚至幾輩子,沒有了地、沒有了糧,等著到時候開煤礦的走了,我們怎麼辦?我們想哭都靠不住一塊乾淨的地方,都是煤灰、垃圾!……這孽,不是煤造下的,而是我們自己造下的孽!我們自己做的孽不但我們自己要受,我們的兒子、孫子、重孫,要一代一代受下去;日本人在長平殺了七年沒有滅了趙氏的種,趙氏一脈,拴馬古村,要毀在我們自己的手裡。
我可以告訴大家,這兩年,我和我爹一直在外面打工,我們活得窩囊、活得憋曲。農民離了土地,離了家,沒人把你當人看,鑽在城市裡,連條喪家之犬都不如;是個人都敢把你當狗攆著打。拴馬村的人,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我和我爹商量,這輩子,我們爺倆生在拴馬、也要死在拴馬,我趙大鋸要為我爹、要為我上一代叔叔爺爺們養老送終。老人沒人管,我管!”
一句話如同劈山開石的炸雷,炸響在全村人的耳邊!
趙大鋸怒吼著,聲音激憤,一幕幕讓這個不多說話的漢子熱淚長流。作為一個農民工在城市裡是沒有什麼尊嚴可談的,被人欺負、被人侮辱、被村裡人不理解,兩年所受的委曲彷彿要在這一刻發洩出來。那個話雖不多,貌似軟弱的趙大鋸,藏在內心最深處的趙氏血性被生活的壓力壓榨出來了,呼喚出來了。
無聲的抹了抹眼角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