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個心安。
“我不是什麼聖母,卻也不是那種將天底下所有的東西,都看做是自己的狂徒。我心我願,我行我素。”
林易輕輕的拂去了心頭的一層迷霧,將注意力投入到了黑水真法的具體修行過程中。
時間悄悄的溜走,轉眼間便是十多天之後。
這一天,焦飛正在山洞中凝神修煉。
忽然,一陣“嘩啦”的水聲從洞口處傳來。就好像是有什麼人,或者是動物從淮河中走出來一樣。
焦飛睜開雙眼,站起身來,伸手拔起插在一旁的渾天幡,另一隻手則暗釦五陰袋,向著山洞外走去。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
焦飛定睛一瞧,只見洞口處站著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灰色道袍的虯髯老者。
這老道士身高足有九尺,面目上有一股悍猛之氣,看起來更像是沙場上,斬將奪旗,踏破千軍萬馬的絕世猛將,半點不像是出家人。
虯髯老者早就察覺到山洞之中有人,看到手持渾天幡的焦飛後,直接問道:“原來是禾山道的晚輩,你師父是誰?”
焦飛心思急轉,他在五陰袋中找到了一個抄本,是一個禾山道弟子王道緣的修煉筆記,其中有“恩師姚開山”的字句,當即大膽的說道:“家師姚開山,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虯髯老者聞言,“嘿嘿”一笑,說道:“原來是風九那廝的徒孫。老道麻九龍,跟你禾山道開派祖師有幾分交情。這一次被一名大敵所傷,被迫遁入淮河逃走,暫且借你這山洞落個腳。”
焦飛自然不知曉禾山道開派有四百餘年了,創派的祖師早在三百餘年前就已經故去。
這麻九龍能認識禾山道的創派祖師,至少也有三百多年的歲數了。能活上三百餘年,就算還未煉就長生,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晚輩也只是在此地暫居幾日,您老要是看得上,便讓給您了。”焦飛十分恭謹的說道。
“你這破洞有什麼好的,老道豈能佔你便宜。”麻九龍笑罵道。
兩人又聊了幾句後,麻九龍性格豪邁,焦飛聰明伶俐,一老一少,很快便無話不談。
隱身暗處的林易看到這一幕後,心中當真有幾分命運難測,天意難違的感覺。
按照原本的軌跡,焦飛一路逃出長安城,來到淮河河畔後,便遇到了躲避大敵的麻九龍。然後從麻九龍手中得到了半部《葫蘆劍訣》,並助其成功破敵,兩個人自此結下交情。
現在,這件事情繞了一個圈後,又轉了回來。
果不其然,麻九龍手中的半部《葫蘆劍訣》,還是沒能逃脫焦飛的魔掌。
修養了半個多月後,麻九龍便告辭離開了。
………………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
三個多月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這一天,焦飛從山洞中走了出來,靜靜的站在淮河河畔。望著腳下奔流不息的河水,一個個人影從他眼前閃過。
有引他入道,傳授道法的老師藍犁道人;有待他親善,贈送醫經的孟闐竹;有性格豪邁,灑脫大氣的麻九龍……
這些人都來去匆匆,為了長生久視不停的追尋著。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長生幾人得。
大河滔滔,焦飛整個人似乎也被河水沖刷了一遍,給人的感覺更加的純淨、明澈、自然。
忽然,焦飛向前邁出了一步,冰涼的河水淹沒了他的雙腳,隨後則是膝蓋,腰部,脖頸,最後將整個人全部吞沒。
“我體內的真水精氣,早已經飽和了,但卻始終無法凝聚成玄冥真水,直到今天我才參透其中的訣竅。”
“常言道,善泳者溺於水。但是不下水,又如何能夠掌握水性。不掌握水性,又如何能夠凝聚出號稱是‘萬水統帥’,能號令天地間的凡水的玄冥真水。”
焦飛堅定信念,一步步向淮河中央走去。受到外界的影響,他體內的真水精氣奔騰湧動,好似一條想要掙開枷鎖,飛上九天的黑龍。
就在這時,一道勢大力沉的暗流湧來,將焦飛捲入到了一個水底的漩渦之中,龐大無匹的真水之氣貫體而入,掀起了無盡的狂瀾。
焦飛不憂、不惑、不懼,緊守著靈臺的一點清明。
似乎是一個剎那,又彷彿已經過了千年,焦飛只聽得體內“嘩嘩”水響,宛如有江河在肉身中奔騰。
他心念一動,便有一層漆黑如墨,卻宛如汪洋大海般深邃的真水,在面板上自由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