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遮天蔽日的山林裡,他收攏翅膀落在了一棵矮樹上。樹下坐著白琉璃,垂頭髮話問他:“有線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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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的小腦筋轉了又轉,隨即扯著啞嗓子答道:“沒有。”
白琉璃喃喃的又說:“你找不到,我也找不到。算了,讓丁思漢去找。”
然後他嘆了口氣:“可惜我死了,很多法術,我沒有辦法再用。”
把胳膊肘架在兩邊大腿上,他俯身閉了眼睛,一動不動的沒了聲息。他在巫術方面本來堪稱全才,可惜如今沒了身體和法器,他滿心的花骨朵,硬是開放不出幾朵來。以他為中心,周遭幾米之內的花草樹木全靜止了,連小蟲子都停了鳴叫。
與此同時,遠在幾里地外的丁思漢,面孔忽然黑了一下。
他在家裡實在是坐得心煩意亂,寧願辛苦了老胳膊老腿親自出馬。一張紙符燒成灰敷上了膝蓋傷處,倒也壓制住了那一片烏黑。他和鬼打了幾輩子交道,還沒遇見過這麼厲害的鬼爪子,算他一時大意,老馬失蹄。
他提起了精神,決定從此開始謹慎行事。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他又低頭看了看掌心,人老手不老,他感覺自己的雙手一直還算嫩,然而此刻粉白的掌心上卻是籠罩了一層依稀的青氣。用泛了青的手再摸摸臉,他明顯覺出了異常——自己的面板在硬化!
他嚇了一跳,當即從懷中摸出一張紙符點了火。紙符陰燃出了淡淡的煙霧,被他拿著滿臉滿身的燻了一遍。這一遍是用來祛陰氣的,如果體內體外附了蠱蟲一類,蠱蟲大多屬陰,經了這麼一燻,必定也該有所反應了。
可是直到紙符緩緩的化為了灰燼,他的周身還是不痛不癢。仰起臉承接了茂密枝葉之中透下的細碎光斑,他慢吞吞的抬起手,很輕巧的打了個響指。
瑪麗蓮應聲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受寵若驚的喚道:“主人,有什麼吩咐?”
丁思漢低聲答道:“附近藏了一位鬼巫師,去找到他。”
瑪麗蓮也看出他臉色有異了,不禁回想起了昨夜的奇遇。沒敢當著主人的面提起米奇,她管住了自己的嘴,一路飄遠找鬼巫師去了。
丁思漢帶著兩名揹著獵槍的保鏢繼續走,一股子涼氣如影隨形的糾纏了他,一波接一波的衝擊骨縫關節。丁思漢頂了片刻,感覺自己有些支援不住,便咬緊牙關脫了外衣,又用刀尖刺破手指,龍飛鳳舞的在外衣背後畫了一道淡淡的血符。雙臂打著顫重新穿好外套,涼氣的勢頭果然立刻減弱了許多。
“這是什麼招數?”他一邊走一邊開動了腦筋。鬼上身不是這個感覺,況且也不會有鬼敢上他的身;可若不是鬼上身,又是什麼?他玩了幾輩子鬼,玩得自己都成了人不人鬼不鬼,不過話說回來,術業有專攻,他也只會擺弄小鬼。
血符是用來驅邪祟保平安的,符的圖案很常見,符的力量卻是取決於畫符人的本事。點了一根香菸叼在嘴上,他探頭做了個側耳傾聽的姿態,原來是瑪麗蓮回來了——她沒有找到鬼巫師,但是在附近一條河邊見到了史家姐弟。
史家姐弟對於丁思漢來講,堪稱一文不值。於是他一揮手趕走了瑪麗蓮,雙手插兜繼續走。
沿途不住的有小鬼給他通風報信,所以他也並非是亂走。末了停在一面峭壁之前,他仰望向上,口中輕聲問道:“是在這裡?”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嘁嘁喳喳:“主人,我在洞口看到了他。”
丁思漢又問:“為什麼不進去?”
那個聲音含羞帶愧的說道:“我……不敢。”
丁思漢盯著上方那開在一具腐爛懸棺旁的洞口,洞口距離地面足有二三十米高,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黑洞洞的莫測高深。很不最自在的聳了聳肩膀,他問身邊的保鏢:“我們能上去嗎?”
保鏢摸著下巴仰著頭,很慎重的考慮了一分多鐘,末了才答道:“能!”
丁思漢點了點頭:“我們回去準備一下,設法進洞。”
丁思漢帶著保鏢回了家。上樓進了他的臥室,他急急的從床下箱子裡翻出一沓紙符。紙符是前任丁思漢的存貨,前任丁思漢倒是個樂觀的過日子人,攢鈔票,攢房產,甚至連鬼都攢。關閉門窗坐在了地面中央,他急急的將八張紙符在自己面前擺成了八卦形狀。另取一張黃紙點燃了,他咬牙切齒的輕聲念道:“九醜之鬼,知汝姓名,急速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令!”
話音落下,他手腕一轉,八張紙符一起經了他手中之火,瞬間噴出一圈光焰。封在紙符中的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