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千一扭頭,看見無心不知何時端著一杯牛奶進了院。另一隻手捏著一片奧利奧夾心餅乾,他把餅乾放到牛奶裡浸了浸,然後往嘴裡一塞。
“這個……”白大千忽然有些不安。要說降妖除魔,他毫無疑問的絕對不會,但翻過一本圖解易經,雖然最終還沒看懂。不過話說回來,‘不會’不問題,不會可以裝會。憑著他的服裝、氣度、年齡、以及與年齡十分相襯的美貌,他自認為別說裝大師,倒退幾百年裝皇帝都夠了。
白大千思來想去,末了沒有正面回答,而問無心道:“你真小史的兒子嗎?”
無心認認真真的點頭:“嗯,!”
白大千一笑:“那我也真會降妖除魔。”
無心仰頭喝了一口牛奶:“你如果再去度假村的話,把我帶上吧。”
白大千不置可否的望著他,感覺他話裡有話。如果他真的只文瘋子的話,帶著也行,權當給自己壯聲勢了。不過要帶他的話,也得帶上史高飛,不能讓史高飛和自家女兒同處一個小院兒。可三個人都走了,留下女兒一個人也不行……
白大千對著全院宣佈自己又有了新的生財之道,並且生大財。有意給他當徒弟順便分一杯羹者,可以速速到正房報名。等到史高飛父子報名完畢了,他帶著佳琪出了門。坐上計程車直奔城南的金光寺。原來他不家中獨子,雖然父母亡了,但還有一位常年不相往來的在金光寺當住持。他與在年輕時統一的英俊瀟灑,為了佳琪的媽爭風吃醋。最後白大千勝出,他哥則萬念俱灰的出了家,法號滙豐。
轉眼之間過了二十年,白大千混得窮困潦倒,滙豐卻名利兼收,成了全省有名的大和尚。白大千人窮志短,每逢窮得要斷頓了,便要去向滙豐化緣,滙豐看在佳琪的面子上,也只好捏著鼻子施捨。如今白大千要去做大事了,無處安頓女兒,情急之下索性把女兒送到金光寺,讓她和女居士們先住幾天。
及至把女兒安頓好了,他一身輕鬆的回了家。到了翌日下午,一輛小汽車把他和兩個徒弟送去江邊。和上次的路線一樣,他們直接進了E區。
進入樓內的時候,已經傍晚時分。黃經理又出現了,先請他們吃了晚飯,然後把他們一直送入三樓客房。走廊兩端的公共衛生間已經被封鎖了,門前還各自擺了一座屏風。黃經理已經不敢在樓內久留,白大千也不需要他陪伴。待黃經理離去了,三個人各歸各位。白大千佔據了一間客房,隔壁則住著史高飛和無心。
史高飛始終犯著糊塗,糊里糊塗的來,糊里糊塗的住。進入客房之後,他先開啟了電視機:“寶寶,你不要看電視嗎?”
無心坐在床上環顧四周,發現客房格局很簡單,進門條短短的過道,過道一側開了門,通往洗手間。客房本身方方正正,有著大吊燈和曳地的窗簾,床也雙人大床。對著大床的電視櫃,電視櫃短短的一截,緊挨著電視櫃還有立櫃。樓新,傢俱也新,空氣中幾乎還存留著一點油漆味。
無心讓史高飛和自己一起看。兩人擠著半躺半坐,不過片刻的工夫,史高飛歪著腦袋先睡了。無心扶他躺好,然後自己關了電視和吊燈。
屋中黑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無心靜靜的站在黑暗之中,抬手咬破了食指指尖。這一陣子他營養充足,血液也充盈。溼漉漉的指尖劃過史高飛的眉心,他噙著手指一動不動。口中瀰漫了甜腥滋味,他閉上眼睛,只感覺怨氣正在源源不斷的從下向上蒸騰,如果他個正常人的話,現在必定已經毫無緣由的心煩意亂了。
房內沒有完整的鬼魂,所以他也找不到可消滅的物件。隔壁靜悄悄的,似乎還不必讓他親自過去檢視。抬腿上床躺下了,他提醒自己不要睡。
一小時後,在史高飛的鼾聲中,他不由自主的睡著了。
與此同時,白大千卻冷不丁的睜了眼睛。
仰面朝天的躺在被窩裡,平心而論,客房的條件要比家裡好。他睜著眼睛愣了愣,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醒。把手伸出被窩,他一邊去摸床頭櫃上的眼鏡,一邊心中暗想:“不管怎麼樣,只要我能在這裡住得平安無事,黃經理就不能說我法力不高。至於我走了之後這裡再鬧鬼,和我可就沒有關係了。所以無論如何我得在這裡熬過一個禮拜,要不然明年的房租還沒著落呢!”
他想得有條有理,同時急著下床撒尿,然而手在床頭櫃上摸來摸去,就摸不到眼鏡。他一時急了,欠身想要開燈,可在他抬起頭的一剎那,他忽然用力擠了擠近視眼,懷疑自己看到了什麼。
與此同時,他的手指肚有了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