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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桃擦過了臉,自己下床在桌前坐了。拿起一根油條咬了一口,她嚐出了好滋味,立刻回頭去看無心:“你吃了嗎?”
無心走到床邊坐下,緊挨著桌子答道:“吃了。”
蘇桃現在不大相信他,捏著油條又問:“真吃了?”
無心笑了:“真吃了,在樓下的油條攤子上吃的,豆漿也喝過了。”
話音落下,他對著蘇桃一掀身上的單衣,向對方展示自己的白肚皮。蘇桃用手背又在他的胃部輕輕摁了一下,摁過之後心裡有了數,知道他肚子裡是真有食。
收回手喝了一口熱豆漿,蘇桃燙得一伸舌頭。豆漿太甜了,內容太豐富了,讓她不假思索的感到了痛心:“加雞蛋和糖不得多花錢嗎?日子不過啦?”
無心坐在一片明媚的陽光裡,半張面孔被陽光照耀得要透明瞭。美滋滋的對著蘇桃一笑,他開口說道:“等你當了兵,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蘇桃一愣,舌頭上的甜味立刻消失無蹤。原來持久戰並未結束,她怒髮衝冠的想,他還想用糖衣炮彈哄我呢!
“誰說我要當兵了?”她粉嘟嘟的臉蛋瞬間冷成了蒼白:“誰要當兵你找誰去!我不是兵,我是盲流。我沒家沒錢,我也吃不起豆漿油條。”
無心還是笑,笑出了一副沒臉沒皮的孩子相:“桃桃,昨晚的話我還沒說完呢,你一哭,嚇得我把下文都忘了。今天你給我一點兒時間,聽聽我的話到底有理沒理,好不好?”
蘇桃聽他換了口風,和昨夜那副死氣活樣的德行大不一樣,便起了好奇:“你說。”
無心清了清喉嚨,又下意識的伸手抻過了白琉璃的尾巴尖捏來捏去:“桃桃,我是這麼想的,憑著你現在的身份,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參軍。昨天你那個田叔叔告訴我了,說是從軍隊裡出來的人都會有戶口和工作,而且還是好工作。桃桃,你自己說,是工作好,還是流浪好?”
蘇桃不理他的話茬,直接問道:“那你呢?我去參軍了,你怎麼辦?你幹什麼?”
無心答道:“我?我一個人總不會餓死。你到哪裡當兵,我就到哪裡生活。你能出軍營,我就和你見面;你出不了軍營,我也給你寫信。等到將來你退伍了,要是不嫌棄我的話,我還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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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桃因為從不在他面前藏奸,所以此刻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腦筋不由得有些不夠用:“真的假的?”
無心一點頭:“我沒戶口沒工作,誰要我誰吃虧,我騙你幹什麼?”
蘇桃想了又想,沒想出頭緒,可心中像是鬆快了一些似的,讓她能夠低頭喝下一口熱豆漿了:“那你怎麼不和我一起去參軍呢?聽田叔叔的意思,他肯定是能幫忙的。”
無心大搖其頭:“我不幹。我自由慣了,受不了約束。就算進了軍隊,不出一個月我也得當逃兵。”
蘇桃開始咬起了油條:“那咱們都不當兵,咱們下鄉去那個什麼兵團吧!在兵團裡不就是幹活嗎?我想幹活的地方,紀律肯定不會太嚴。你看小丁貓和顧基不是說請假就請假了?”
無心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桃桃,饒了我吧,我一不想當兵,二不想種地,我懶啊!你要是真心對我好,就乖乖的快去參軍。我還指望著你以後有了出息給我養老呢!”
蘇桃不置可否的連吃帶喝,熱得滿頭大汗。無心眼巴巴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答案。白琉璃長長的癱在床上,頗為痛苦的一吐信子——尾巴快被無心揪斷了!
蘇桃喝光了最後一口豆漿,然後放下大碗一抹嘴,頂著一鼻尖汗珠告訴無心:“要不然,咱們還是一起下鄉吧?北大荒是不是和長白山差不多?也有松鼠和狐狸吧?”
無心聽聞此言,一拍大腿:“桃桃,你怎麼又說回來了?我剛才的話全白講了?”
蘇桃舔了舔嘴唇,嘴唇都是甜的:“無心,只要我們能夠常見面,幹農活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無心把頭一低:“不!”
蘇桃嘆了口氣:“你好懶啊!”
端起大碗舔下碗邊的一片蛋花,蘇桃向他發出了最後通牒:“一會兒我就去找田叔叔,問問兵團到底怎麼樣,如果條件不是很差的話,我們就下鄉去。當兵得當好幾年呢,我不願意和外人在一起過集體生活。”
無心快要哭了:“下鄉不也是要過集體生活嗎?難道你以為到了北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