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其實不能算是真正的蟲,因為它是人用邪術培養出的,培養出了它,也無非是要把它當成一味毒藥來使,把它放到自然中,它是活不成的。”
賽維聽到這裡,也驚訝了:“蟲子……還能憑空造出來麼?”無心一皺眉頭:“所以說我今天是碰了髒東西。如果我沒記錯,那蟲子是在人身之中生長成形的。”賽維也跟著皺了眉頭:“寄生蟲嗎?”無心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是把一個人捆綁好了,將蟲卵送到他的耳道里,然後封住他周身的孔竅,只留鼻子呼吸。蟲子長得快,只要幾天的工夫,就會遍佈人的體內,自行咬破面板鑽出來了。”
賽維審視著他:“你……你怎麼懂得這些事情?”無心睜大眼睛望著她,不假思索的答道:“我聽說的。我還知道很多,可是我絕對沒有幹過。”賽維盯著他道:“不用解釋,我相信你。”無心做了個深呼吸:“真正厲害的蠱,都是認主人的。大太太既然能治它,自然會和它有些淵源。”勝伊小聲說道:“媽——太太她平時挺老實的呀。別人不理她,她也不理別人。要說和她有關係的,也就是死瘸子了。瘸子和爸爸有仇,和我們娘沒仇哇,難道是……”
賽維扭頭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後向前挪了挪,把聲音壓到了最低:“家裡有什麼秘密,誰都可能不知道,但是爸爸一定知道,沒錯吧?”無心和勝伊一起點了頭。賽維自己也跟著點了點頭:“秘密,應該就在花園亭子裡。到底是什麼,我們不知道,但是如今除了爸爸之外,娘也應該知道,否則她不會有預感似的給我們寫信,也不會在床底留下一張小畫片。”
無心輕輕一拍賽維的手臂:“令堂頭中的鐵針,是一種攝魂的法術,能把人的魂魄鎮到一處,好的巫師能通靈,可以和魂魄交流。”賽維垂下眼簾,沉默片刻之後又道:“有人想要知道秘密,不能去問爸爸,只好去問我們的娘。既然是秘密,娘對我們都不說,當然更不會對外人講。所以對方不肯甘心,即便娘沒了,他還要拘住孃的魂魄繼續拷問。”隨即她轉向無心:“我推測的,有沒有理?”無心點了點頭:“繼續。”
賽維聽了他這聲斬截利落的回答,感覺很對脾氣,於是接著說道:“這個人,不管他是誰,總之他應該是知道秘密的存在,但不知道秘密的內容。秘密在亭子裡,而他並不想讓別人靠近亭子,所以在河水裡下了蠱毒。對不對?”勝伊答道:“對!”賽維又道:“無心說河水裡的蠱,夜裡才會有效。而八姨娘中了蠱,說明什麼?”不等旁人回答,她自顧自的給了答案:“說明八姨娘夜裡去了花園,而且,是她獨身一人去的!所以她中了招,都沒人跑回來通風報信。可八姨娘夜裡去花園幹什麼?一是偷情,二是探秘。”勝伊搖頭答道:“不會是偷情。旅館飯店處處有地方,咱們家的人演不出夜會後花園的戲。”
賽維的眼睛裡透出了亮光:“如果是探秘,可見八姨娘也知道秘密的存在,知不知道秘密的內容呢?就不好說了。但她絕不會是那個幕後黑手,因為放蠱和做法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她不該著了自己的道呀!那麼我們想想,家裡還有誰像鬼似的,有知道秘密的可能?”勝伊當即答道:“俊傑?”賽維想起了馬俊傑所說過的一些怪話,不由得篤定說道:“俊傑雖然鬼頭鬼腦的,但不是胡說八道的孩子。你們想想八姨娘死後他的反應,哪裡是個兒子的態度?好像早就認定八姨娘是要死一樣。”
勝伊沉吟著說道:“看來家裡除了我們,和這事有關係的,就是俊傑和大太太了。俊傑還小,可以不算嫌疑犯。那麼,就剩下大太太了。大太太到底是怎樣的人,我真拿不準。不過她如果要找外援,就只能去找大哥……”說到這裡,他不言語了。馬英豪和這個家,是不講感情的;如果這個家裡真藏了寶藏,他必定會毫不留情的搶奪搜刮。他和馬老爺之間的仇,多少年了,簡直說不完。
“姐。”他忽然抬眼望向了賽維:“你敢不敢和我去找爸爸?我們把來龍去脈都告訴他。”賽維垂頭,瞄著無心的手:“爸爸那脾氣,陰晴不定的,誰知道他識不識好歹呀。萬一他當我們是搬弄是非,我們反倒有了罪過。”
姐弟兩個暫時沒了主意,不過馬老爺不知何日歸國,所以倒也不急於讓他們拿出主意。三人統一的懷疑了馬英豪,可又沒有證據,連指控的話都說不出。再說馬英豪是什麼樣的人,家中上下都看在眼裡,如今平白無故的就說馬英豪施巫術害人性命,恐怕馬英豪安然無恙,倒是他們兩個要被強行送去醫院精神科。
最後,還是賽維抬手在鼻端扇了扇:“行了行了,我們心裡有數就好。死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