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陽雲傲搖搖頭,高聲說:「琴譜再珍貴,和人命相比,也只不過是身外之物,沒什麼可惜的。」
「傲,廣陵散中記載的天魔心法在我六歲之前,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它對我而言其實沒有多大價值。」
「但是,值得嗎?」子陽雲傲冷笑,他總不相信厲天邪不讓步。「為了一個小女子的性命而令天魔教鎮教四寶從此缺一,也在你的教主生涯中留下汙點。值得嗎?你肯嗎?」
「你、威、脅、我?」一字一字從厲天邪口中吐出,眼神兇狠如獸地盯著子陽雲傲。被他用彷彿要噬人的眼神看著,子陽雲傲心頭一顫,也發起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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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威脅你又如何?」
「子陽雲傲!」
厲天邪怒喝一聲,把旁人都嚇得退後幾步,唯子陽雲傲不怕,盯著他一雙狠厲的眼睛,挑釁地勾一勾唇。
「我的確是威脅你,你要不要也把我毒死了,好讓你搶走這本廣陵散?」
但見厲天邪臉色鐵青,把一雙拳頭攥得砰啪作響,連夏飄萍和秋愁雨都以為他要上前硬搶了,但半晌後,卻見厲天邪臉上的怒色忽然平伏下來,眼神也由兇狠變成深沉。
「愁雨,解藥。」沉厚的聲音響起,秋愁雨立刻把解藥奉上。
「你別過來。」子陽雲傲還是不肯讓他走近,遙遙指著秋愁雨。「秋愁雨,你把藥送到白馬寺救楚楚。」
「去吧!」厲天邪擺擺手,秋愁雨便即領命而去。瞧著他長長的左袖拖拉過空中留下的棕色掠影,子陽雲傲心中的牽掛亦去了大半。
「廣陵散拿來。」厲天邪上前,手一伸,就要拿走他手上的廣陵散。
「不行!」子陽雲傲怎肯就此把廣陵散還他,手一收,便把廣陵散收入懷中。「你不是說過你的東西也是屬於我的嗎?那先由我儲存也是一樣。」
「傲,你實在很會扭曲我的話意。」
厲天邪也沒有逼他立刻把廣陵散交出。他有自信──只要是屬於他的怎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冷冷一笑,他對雲傲說:「已經什麼都依你了,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看不過眼他自以為是的樣子,子陽雲傲不是味兒地歪一歪嘴角。
「除非你求我進去。」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此次前來是要倚靠厲天邪的庇佑,但看見他的樣子實在心中有氣,忍不住便要與他為難。
厲天邪自問一再忍讓,子陽雲傲卻不知好歹地步步進迫,他貴為一教之主,剛愎獨斷,脾氣其實極大,當下臉色變了一變,差點就要拂袖而去。
但他知道自己昨天才與子陽雲傲大吵一頓,子陽雲傲若非遇到什麼麻煩,絕不會到這裡來找他。
說不定就是在偷廣陵散時惹禍了……而且,一定是很嚴重,他無法獨力解決的事。
思索片刻,厲天邪眼中精光一閃,竟真的開口說:「傲,我求你進莊去,讓我招待你,這樣可以嗎?」
想不到他真的肯這樣低聲下氣,子陽雲傲反而嚇了一跳,好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半信半疑地皺著眉頭。
「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次,說是你求我進去的。」
厲天邪按捺著脾氣,柔聲說:「是!是我求你進去的。」
旁邊的天魔教教眾都尷尬地別過頭去,裝作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眼珠溜溜地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子陽雲傲問:「不會反悔?」
「不會!」
「真的不會?」
「絕對不會!」
不厭其煩地一再求證之後,子陽雲傲勾起唇角,對著厲天邪露出一抹笑容。
「天邪,你對我真好,我們現在就進去吧!」
他雖整夜未眠,倦於逃亡,但這一笑起來還是帶著一種令人傾倒的獨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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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眩於子陽雲傲燦爛的笑臉之中,厲天邪上前拉開車門,看清楚車廂裡坐著的人影時,全身倏然一僵。
他早知道馬車裡並不只有子陽雲傲一個,卻怎麼也想不到另一個人竟然是「他」。
「沈──滄──海!」
子陽雲傲的心情美好得就像枝頭上的小鳥一樣。
小心翼翼地把沈滄海抱下馬車,在走進莊時,他還故意抬起手肘,把呆滯的厲天邪推開。
但走不過兩步,就被用力拉住。
「他不可以進去!」
見厲天邪清醒得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