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斜斜打進來,聶攰的臉忽明忽暗,他沒有應話,當然也知道她這些年跟他越來越遠的原因。
沒有聽到他回答,周揚並不意外,抵達灰燼酒吧。
酒吧招牌是一根細長的煙正在抖落菸灰,聶攰推開車門走下去,直接走上臺階,來到吧檯屈指敲問酒保:“你們老闆在哪間包廂。”
酒保戴著頂鴨舌帽,從髮間可見染了一頭粉色的頭髮,他抬眼說道:“直走,右拐,第二間。”
隨後,他打量著跟前這高大的男人。
男人長身而立,冷峻,寸頭,眉宇不顯山水,卻帶著一身的壓迫感。
“帥哥,你找我們老闆幹嘛?”他好奇地反問。
聶攰並沒回他的話,長腿一邁,往裡走去。
柳煙一推開包廂,就看到林裴從沙發上站起來,逃向洗手間,她飛快地走過去,一把按住要關的門,冷著嗓音道:“電話幹嘛不接?你想逃你也逃得遠點啊,他媽躲我的酒吧裡,滾出來。”
說著,她用力推門。
林裴立馬用身子頂住,他喝了酒,心情也很不好,他說道:“我不滾,柳煙,我今天一定要說個明白,我是演不下去了,你要麼就趁早答應我,要麼我們一拍兩散。”
柳煙冷笑一聲:“你想得倒美!滾出來,我們談談。”
“我不,你答應我吧,你又沒有男朋友,我們兩個人為什麼不能湊一起呢?我好歹也是黎城小少爺百名之內啊。”
沙發上看戲的一夥人全轟然笑起來,柳煙也被氣笑了,她踢了下門,說道:“百名之內的林少爺,你想要女朋友多得是,何必在我這棵樹上浪費時間。”
“我就喜歡你這棵。”
話音方落。
包廂門被推開。
一眾人齊齊看去,柳煙也跟著轉頭,包廂門口,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裡,他也注視著柳煙,又看一眼柳煙跟前的洗手間門,聶攰抬手抱著胳膊,靠著門,說道:“老同學,忙完了嗎?”
他嗓音低沉,擲地有聲。
目的明確。
包廂裡的其他人沸騰了下,語氣裡不乏興奮。柳煙看著他說道:“你等一下。”
說完,她轉過頭,抬起高跟鞋,再次踹了門,“開門。”
林裴在裡頭也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升起了危機感,打個酒嗝,扯了扯凌亂的襯衫,拉開門,他一喝酒臉就通紅,他盯著柳煙,又抬眼,朝外面看去,靠著包廂門的聶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林裴立馬看向柳煙,“他是誰?”
滿臉的抓姦。
簡直是把自己當成真的未婚夫。
說他是真的嘛,也算是真的,說是假的嘛,也像假的,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總鬧的原因。
林裴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都怪柳煙這個女人。
柳煙看他這一臉的抓姦表情,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扯出來,“臭烘烘的,你小少爺的精緻呢?”
“對上你我有什麼精緻,我問你,他是誰!”林裴抬手指著聶攰。
聶攰一聲不吭,眼眸眯著。
柳煙沒看聶攰,抬手整理林裴的衣服,說道:“明天家裡聚餐,你別喝酒,恢復你少爺的精緻。”
“你別打岔啊,你告訴我,他是誰。”林裴追問。
柳煙眯眼看著林裴,“沒聽見嗎?同學。”
“什麼時候的同學?我怎麼不知道。”
林裴這胡攪蠻纏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柳煙耐心將盡,她抬手狠狠地揪住林裴的耳朵,“初中高中同學,可以了嗎?再這麼囉嗦,開除啊。”
一聽開除。
林裴心一慌,他抬手包住她的玉手,說道:“可以了可以了,我明天會準時去家裡的,你別生氣。”
柳煙冷哼一聲。
鬆手。
林裴卻沒放開她的手,依舊握著她的。
詢問道:“那我明天穿什麼?”
“都行。”
“那我……”
林裴簡直一萬個問題,不停地問著。聶攰靠著門,盯著他們交握的手。包廂裡的溫度越來越冷。
其餘幾個人看著門口那男人冷峻的臉,紛紛縮了下脖子,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能掏槍把林裴這傻逼給斃了。
“煙姐,你同學還等著你呢。”其中一個紈絝少爺輕聲提醒。
柳煙似乎才記起來,她抽回手,說道:“明天準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