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他感覺寢宮的深處,有股力量在召喚他,只是綿延近三百里的阿房宮太過龐大,近兩百里的路,對現在的秦棣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在他驅使神印飛行時,全身的骨頭都在“咔嚓咔嚓”發響,肌肉裂開。鮮血長流。
秦棣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他瘋狂運轉《九五戰神圖》,壓榨體內的最後一絲真氣,努力的調動識海中的神魂,艱難前行。
這是一個漫長得令人痛苦的過程,對秦棣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渾身都要裂開。
終於,秦棣衝進了那座大殿,一跟頭栽在了地上,在他昏厥前,他彷彿看到了始帝印重新飛回那顆龍頭嘴裡,而後他恍惚間,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芬香,感覺到了一種靈液將他包裹住,無盡的靈氣和生命精華瘋狂的湧入他體內。
“秦凌應該是死了吧?!”這是秦棣最後的一個念頭,然後他“噗通”一聲栽倒在一潭血池之中——是的,是血池!
當始皇印重新矗立在大殿龍嘴裡時,瞬間散發出厚重的磅礴力量,符紋瀰漫間,似乎在擠壓位於龍頭四方的四頭兇獸的頭顱,如是壓榨機一樣,一縷縷金黃色、蘊藏著大量生命精氣和古老力量的鮮血,從四頭兇獸頭顱裡流淌出來。
如汩汩細流,緩緩的向著秦棣湧去,很快就形成一個血池。
同一時間,那顆似神玉雕塑成的龍頭,也流淌出一縷縷紫色的液體,夾帶著陣陣芬香,像是天庭王母仙池中的聖水,與遠古兇獸的精血混淆在一起,淹沒了秦棣的身軀。
秦棣近乎徹底枯死的肉身浸泡在其中,開始快速的吸納著血池中的靈性,如久旱的靈田逢甘露。
一絲絲神獸精華,在迅速的修補他碎裂的骨骼、筋脈、肌肉和五臟六腑,使他身體漸漸煥發出生機,傷口在快速的癒合,而且有成片的神光衝起,發出轟隆隆的聲響,彷彿有一股股的力量在他體內深處浩蕩。
尤其是當血池中的靈性,滲入秦棣識海時,神魂上仙霞縷縷,宛若是一片仙界生成。
這是先天生靈血液精華,在滋潤著他身體與神魂,特別是從龍頭內流出的紫色液體,像是一種神藥,帶給秦棣無盡的好處。
使他體內的潛能激發,全面復甦,讓他擺脫了危機,不僅活了過來,也得到了莫大的造化。
不過更多的造化,卻被“血血”得去!
這頭不知品種的神獸,當血池的靈華湧來時,籠罩在它肌體外的血繭,如是鯨吞汪洋般,瘋狂攫取著四凶的精血,它如一枚孕育在血海中的魔胎,以令人驚歎的速度在成長,宛如一顆種子,破土而出,帶著初生之氣,蓬勃壯大。
整整一天一夜,一人一獸,浸泡在血池中,使這二十米見方的血池,迅速乾枯,而無數的精華和神性,全都被他們吸收。
當最後一絲靈性徹底消失後,這一人一獸體內的生命力,絕對令人吃驚,散發出來的氣勢,更加的龐大。
秦棣的實力,在這一天一夜中,竟然連破數重天,進軍到道嬰的極限,隨時都有可能進入化神之境。
可縱然這樣,秦棣仍然沒有甦醒過來,他的身體仍然流轉著神輝,似乎血池中的精華,仍然沒有被他消化完,這需要時間,也是一種蛻變的過程,畢竟這千古之中,有誰如他這般,以十兇的精血浸泡全身,更別提那顆龍頭內的靈液,絕對是始皇帝的手筆。
只要他能完美的吸納這些力量,恐怕無論是修為、力量、神魂和肉身,都會有一個實質的飛躍。
“秦凌,他死了麼?!”一聲聲低沉的喃呢,不斷從秦棣嘴裡說出,如是夢話,也是一種意志,因為這人的生與死,對他太過重要,縱然陷入深度的昏睡中,秦棣仍然在重複這句話!
“秦凌死了嗎?”。
他死了麼?!
被秦棣一劍斬碎心臟,一劍絞碎神魂,又捲入虛空亂流的秦凌,他死了嗎?
“噗!”
一聲詭異的聲音響起,一片原始森林深處,兩道人影被虛無的力量彈了出來,重重的摔在一座佈滿苔蘚的祭臺上。
這裡是秦嶺的深處,距離那座如阿房宮一樣巍峨氣勢磅礴的秦城,僅有一百里,這裡同樣是秦家的要地,方圓三百里內,隱藏著數十座如眼前這座祭臺一樣的大陣,而這樣的手筆,同樣出自始皇之手。
“嗯”的一聲,秦虹緩緩的轉醒過來,虛空粉碎的力量,一樣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不過最致命的還是他腹部慣穿到胸口的劍傷,這才是毀滅性的打擊,足可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