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了臉。她很想看爹的臉,不知他是否瘦了?這是老縈在心頭的問題。但她又提醒自己:“挺住。你一望,心就軟了。心一軟,就得聽爹的擺佈。……那白家,是死也不能再進的。”她於是木木地站著,心裡誦起心咒。心咒一誦,爹沒了。爹雖在前面站著,但爹沒了。爹鼻孔裡的出氣聲卻分明粗了,利利地扎她的耳膜。平常時分,一有這預兆,家裡準有人遭殃,多是媽。蘭蘭很怕爹。心咒雖刷子似急急掃著,把關於爹的訊息掃了出去,但蘭蘭還是很怕爹。要是她看到爹的臉,說不準會流淚的。於是,她硬了心,轉過身,說:“我進去了。”
身後,傳來老順的怒吼:“你死了死去吧!”
老順氣壞了。
《白虎關》第十六章(3)
為這次會面,他準備了許久,主要是感情準備。老伴也勸了他多次。老伴說:“你捂住心口子想一想,你當了回老子,對丫頭做了些啥?”老順就“捂住心口子”想,才漸漸發現了自己的不是。別的不提,至少,他沒和丫頭談過心。換親時,丫頭哭,老順說:“哭啥?哪個女的不嫁人?姑娘生下,就是嫁人的。”結婚後,白福打蘭蘭,蘭蘭一哭,老順就說:“嚎啥?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哪個女人不捱打?你媽,還懸乎乎叫老子一腳踢死。”孫女死了,蘭蘭一哭,老順就勸:“也許是那丫頭的命吧。這號事,世上也有哩。”蘭蘭鬧離婚,老順撇嘴道:“好男兒採百花,好女兒嫁一家。還是頭餐面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