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去,我留下來。”蘇澤夏轉過頭,看著那個安然的男人,“別忘了你說的話,放了我爸爸。”
男人滿意的笑起來,“很好!我會履行的我諾言,那麼,另外二位可以走了!”
男人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是三位!”
低緩深沉聲音從門口傳來,音量不大,卻震的蘇澤夏心猛地狂跳起來,他猛地扭過頭看向大門,臉上露出喜悲交錯的神情,蒼朮帶著一貫的自信與疏狂,緩緩踏入大門。
在他的腳步跨進大門的一剎那,所有人都感覺到宅邸的氣場所發生的變化,就像是暴雨來臨前的低氣壓一下子得以紓解,不同的是,氣壓壓制的重點只是轉移到了蒼朮的身上。
茅戴青和李沐風同樣大為震驚,鎖魂陣,法力越是高深的鬼魅,對其鎮壓的越是厲害,蒼朮如今進來是極為冒險的做法,今天只怕是能進不能出。
蘇澤夏已經慌了神,失聲叫出來,“不要進來!你明明知道這房子……”
蘇澤夏哽住,因為蒼朮已經向自己走過來,他輕輕蹙眉,顯然他也感覺到這異常強大的靈壓,蘇澤夏臉慘白的像白紙,已經說不出一句話。
31
鎮魂(二)
蒼朮力量的摻入,這並不意味著是對於三人的鼓舞,如果今天破不了這個陣法,蒼朮會被永遠鎖在這陣法之中,這種奮不顧身的壯烈實則夾雜著悲涼,背水一戰,究竟是不是末路,三個人心中已經不敢再妄想。
緊接著,更讓人震驚的是,那個安閒地坐在椅子上步步為營,勝券在握男人,突然臉色大變,他踉蹌著地起身,撞翻的椅子和杯子哐當的聲響打的人心驚膽顫,他的臉上露出比蘇澤夏三人更為吃驚的表情,瞪大了雙眼,顫聲確認道:“蒼朮?”
蒼朮楊起眉梢,沉沉望著那男人,淡然說道,“真沒想到是你。”
他音色冰冷,絲毫沒有像見到老熟人那樣驚訝或者其他情緒在裡面,像是毫無感情地念著旁白一般。
“真的是你!”男人喜不自勝,眼睛裡甚至泛出驚喜的淚光,他根本沒有察覺到蒼朮話語裡的冷意,幾步繞過餐桌走過來,貪婪地注視著蒼朮,細細看著,從軒昂的眉宇到飛揚的雙眼,每一絲眼光都包含深情的思念。“我活過來以後,找了你很久……我以為你……真沒想到,真沒想到……”
蒼朮避開男人刺辣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走到蘇澤夏旁邊,輕輕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麼?你還沒有死?”
男人立刻如同吞了蒼蠅般僵硬在那裡。
此刻事態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三人的想象,百思不解,蒼朮和這個男人,看來是早就認識的,只是這般奇怪的對話,讓人摸不著頭緒,說是仇人相見,那應當是分外眼紅,男人的神情倒是驚喜萬分,但蒼朮的表情卻冷冰冰拉清界限。
只見男人十分痛苦的擰起長眉,緊緊閉著嘴唇,顯得下巴更尖了。他像是強忍著某種即將迸出的東西,好一會兒,他才艱難地開口說道:“死不了……”
“哼!”蒼朮的冷笑刺耳地迴響在屋內,“死不了……死不了又想像以前一樣,再找一個人陪著你解悶?”
“……”男人張了張口,想反駁,似又找不出合理的說辭。只好強辯道:“不是的……”聲音虛弱的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
“人我帶走!你滾吧!”蒼朮無視男人痛苦的表情說道。
男人楞了一下,隨即挑起眼梢,拒絕道:“不可能,除非……蘇澤夏我可以不要!但是——你留下!”
“這麼多年,你的夢還沒有醒?你這覺睡的可真夠長的!”蒼朮譏諷道,手臂一震,手中倏地出現一把古樸長劍,通體黝黑,折射出的幽冷的黑色光亮,刺得人不敢正視,這把劍蘇澤夏只見到過一次,就是與張子濯第一次見面對峙的那一晚。蒼朮極少亮出此劍,此劍一出,就表示蒼朮要動手了!
男人不可置信地盯住蒼朮的臉,說道:“你當真一點舊情也不念?”
“舊情?”蒼朮的表情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一般,“別以為我現在依然什麼都不知道,要我留下?你會放過他們?你的下一步又是什麼?……既然我今天站在這裡,你就能猜到我與蘇澤夏的關係,你豈會是一個會手下留情的人?——下一步……你就會掐斷蘇澤夏的喉嚨,把那東西搶過來……否則,又怎麼能讓我真正留下呢。”
男人難得的驚慌失措起來,在蒼朮出現的那一刻,已經打翻了他所有的佈局,與之前的氣定神閒判若兩人,他難堪地吞了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