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蘇井笑道:“戰事有一陣子蔓延不到這兒,京城裡的生意跟這兒也沒有多大聯絡,你們收拾收拾,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煩,也不要說戰事要蔓延,就說我家中有事,急需銀錢,所以要倒賣店鋪。”頓一頓,又道,“我給你們十五天,將這幾個鋪子易出去,所得財物,我拿大頭,得五成,你們幾個共分四成,留一成給小夥計們,如何?”
不待眾人回答,他薄唇又勾起一絲笑,陰冷狠戾,“也不要想著動什麼花花腸子,我蘇井縱然保不住京城的生意,總還是京系的繼承人……”他將笑意加深了些,“眾位可要掂量掂量。”
眾人忙不迭地應下來。
隨後他將一個管事拉到一邊,取出墨玉與未磨好的翡翠,小聲道:“這塊翡翠我已經雕好,你按我劃好的痕跡給我把它分好,同這塊玉一起,打個珠鏈。十五天後,我回來時來取。我信任你,相信你定能做得好,到時候……”蘇井拍拍他的肩,更低聲地在他耳邊說,“再加半成利。”
那管事因是小心翼翼地揣著墨玉與翡翠回去。
蘇井衝等著他的鐘離翡笑笑,兩人又收拾一番,當夜又行上回京城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四成?你真捨得。”
“我給他們的越多,他們就越是能把鋪子賣個好價錢,不虧。”蘇井窩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渝,“其實我有個法子。”
“什麼?”
“哄著來不行的話,”蘇井湊到他耳邊,“不妨試試……睡了他。”
“呃?”蘇渝目瞪口呆,之後愁眉苦臉,“他壓根就不讓我靠近他。”
“光明正大來不行,你還不能玩陰的嗎?”
蘇渝幾乎驚悚。
蘇井卻低垂了眉眼,溫情地訴說起來:“我開始在逃避小七的感情,後來……嘿,現在算是陷了個徹徹底底。”
蘇渝瞥他,“你又沒玩陰的。”
“小七也不是二叔。”蘇井撂下這句話,從椅子上起來,“外甥先走一步。”隨後輕飄飄地走出偏宅大門。
秋雨綿綿,地面上泛了一層溼意。映襯著漫天漆黑,自成一股意蘊。
秋風秋雨使人愁。
這話倒說得不錯。
蘇井將笑未笑,他負手走向北院主宅,推開門,往裡走去,就瞧見候在床邊的鐘離翡。
“下雨了?”
蘇井點頭。
“你為什麼不打傘?”鍾離翡起身跑過來,取了掛在一邊的毛巾,踮起腳為他擦頭髮,“老爺子睡了,”聲音突然有些黯淡,“這一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蘇井擒住他的手,搶過毛巾扔到了一邊,帶著一身水漬便擁住他。
夜雨寒涼,緊握的手卻極熱、極熱。
“小七,”蘇井嘆一聲,“你受苦了。”
鍾離翡淡淡地笑,笑出一股滿足:“我沒什麼苦,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
相對無言,卻有一種抵死相安的意境逐漸在兩人之間蔓延。
是絕望,也是……天大的幸福。
此日已經是他們回京第七日,京城表象仍然寧靜,暗中卻已有傾覆之危。
只待一個契機,立時便將有滔天巨浪翻湧而起,震動整個京城。再至……全國。
蘇井初回京便聽說蘇老爺子病重的訊息,不顧交代什麼就往蘇家老宅而去,才發覺蘇家格局已大有不同。
蘇老爺子大多數時候都處於昏迷狀態,只偶時清醒。
蘇淇一家已與蘇家本家分了家,蘇景厲入了京系軍閥,蘇景鴻作為葉家準女婿,已同葉佳一同處理葉家事務。蘇宴孤閉門家中,倒是未見甚麼訊息。
蘇河一家,蘇景明不知去向,蘇景鬱接管了蘇井的生意沒多久,已經將其房產地契等通通易主,換作自己的名字。更有蘇河與柳氏聯合柳駿從前舊部,一部分改裝成小廝,一部分則在外暗中包圍蘇家。
蘇渝雖然慧心通明,行事卻有些馬虎,況且這些時日他實在忙得腳不沾地,而那些舊部做事也隱秘,是以他一直未曾發覺……蘇家,已經大大變了模樣。
更沒有發覺,蘇井與鍾離翡二人,已然被軟禁了起來。
回來第一日,蘇渝去軍閥裡忙碌之時,蘇井與柳氏對坐於大廳之中。
天有陰霾,悽風厲厲,竟是一瞬就到了肅秋了。
蘇井面無表情,卻恭恭敬敬行個禮,“大舅母。”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