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悅萌大汗,示意軒大智抱著自己過去,對著守門的親兵頭領朗聲道:“快給我們通傳,我爹是天津機械製造局的管事軒洪濤,我們有關於對法國談判的重要隱秘要告知李中堂!”
親兵頭領同樣被軒悅萌嚇了一跳,看上去就是個不滿一歲的小孩,怎麼可以這麼有派頭?而且一個小屁孩說話說的這麼清楚?看了一眼在臺階下站著的軒洪濤,是個人一看軒洪濤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和服裝,就知道軒洪濤不是官身,一個製造局的管事?什麼玩意,老子好歹是官,你個管事算個屁,臭蟲般的人也敢跑總督行轅來求見總督大人啦?“一邊去一邊去,這麼小個小孩就這麼不懂規矩,中堂是想見就能見的?小孩不懂規矩,大人也不懂規矩嗎?想見中堂,明日到衙門找幕事房的師爺們,說明緣由,等著聽信,然後等著安排接見。”
軒悅萌冷笑一聲,“我們可以等到明天,但是恐怕是李中堂等不了明天,你剛才沒有聽見是關於法國人的重要隱秘要上告李中堂嗎?你們這不知道這法國人是怎麼回事?有大炮軍艦的洋鬼子要把天津城都夷為平地啦呢!事關緊急,到了明天耽誤了朝廷的大事,你全家的腦袋砍了也不夠定罪,別說是你們啦,到時候恐怕連李中堂自己也吃罪不起!”
其實軒悅萌自己也知道想見李鴻章不容易,這是中央級別的大員啊,要是在後世,別說見中央級別的官,想見個縣長都不容易!別說縣長,想見個校長都不容易!軒悅萌上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大學裡面的教導處主任。那還是因為晚上和女同學在操場抱著親嘴,被學生會查夜的給逮住了。
果然,親兵頭領被軒悅萌逗笑了,“喲呵,您這位小爺是王八小口氣大!再不退下,以滋擾總督行轅的大罪把你們都關起來。”
軒洪濤嚇了一跳,就要上去將軒悅萌抱走,軒悅萌卻並沒有這個兵頭給嚇住,還沒有等軒洪濤上前,接著道:“大人,我不是故意難為你,確實是十萬火急,實不相瞞,我爺爺正是這三口通商大臣衙門的總辦章京軒宗露,這衙門我原先一天進出無數次,咱們都是大清的子民,當此國難臨近之際,更當不顧個人得失的為國家盡力,我看大人你一副福相,面帶忠直,定然是位為國為民的好大人,麻煩你現在就往裡面通秉一聲,事情不成,跟大人沒有什麼瓜葛,事情如果真的緊急,自然有人讓我們進去,到時候見了李中堂,我父親絕不會忘記向中堂大人陳述大人你當值的時候盡忠職守的事情。”
親兵頭領被軒悅萌微微的有些說動,其實報不報的,跟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他本來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想趕緊將人打發走,被軒悅萌一頓各種角度的遊說之後,笑道:“小屁孩子一套一套的,諾,是你們自己不知輕重,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衙門裡面的大人脾氣可一個個都比我大,你們等著!”
軒悅萌一見這人肯去通傳,大為開心,小胖爪子舉了舉,“多謝大人。”
那人主要倒不是怕軒悅萌說的什麼事情急,事情急不急的關他屁事,主要軒悅萌左一口大人右一口大人的,說的他高興,不然連通傳費都沒有一文,誰願意跑來跑去?
軒悅萌的運氣不壞,李鴻章正在同身邊的親近幕僚盛宣懷商議同法國人談判的事情,曾國藩沒有撈到好下場,他的日子也不好過,連日來與法國人的談判,已經使得李鴻章焦頭爛額。
“中堂,朝廷的意思,最多賠四十萬兩,法國人卻要一百萬兩,而且要將天津一應官員當即正法,氣焰實在是太囂張了,乾脆就照著清流們的意思,談崩了得了!省的大人您落個兩頭不討好,這趟差事真的燙手的山芋。”盛宣懷精明能幹,是李鴻章的心腹幕僚,李鴻章的對外事務和絕大部分的商業事務都是由盛宣懷幫助處理的。
李鴻章已經洗過腳,正由僕人在給他擦腳穿襪子,李鴻章理了理頭髮,“杏蓀吶,我何嘗想跟法國人談,談崩了?談崩了只能是讓生靈塗炭,來的一路上你沒有看見嗎?法**艦已經雲集口外,隨時準備對我開戰吶!咱們打的過人家的洋槍洋炮嗎?搞洋務,絕不能意氣用事,我聽那法國公使羅書亞已經有鬆口的意思,我打算跟他談到賠償五十萬兩,儘量保全天津的官員,能免於死刑便可,只要先免於死刑,將來再想法一個個給保回來,就走個過場,這個條件,相信朝廷也能夠答應的。如果在我的手裡給法國人以開戰的口實,我們就將會成為千古罪人吶。列強,不可欺也。”
盛宣懷點點頭,“是啊,賠償四十萬兩總歸是可能性不大,曾老相爺上來就賠了法國以外的各國四十六萬兩,法國在這次教案中是損失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