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君手裡轉著一串佛珠,眯著眼沉吟半晌,緩緩說道:“人已經來了,再如何想也無用,老大家的,她也是你的兒媳婦,一會兒該如何便如何罷。”
左手邊的高髻華服婦人臉色一僵,應道:“是。”
剩下兩個妯娌臉色淡淡,心中都有些不屑,當初多篤定地以為自個生了嫡子,那爵位定是跑不了的了,那般冷待庶子,據說大冬天的連件冬衣也不曾給人做過,現在可好,一家子都要看人家的臉色。
眾人心思各異中,門外的小廝小跑著便進來報了,侯夫人已過了二門,往顧老太君的永福齋來了。
少頃,便見得一身披雪白軟毛織錦披風,烏髮圓眼,還未開口笑意已染了三分顏色的女子,嫋娜輕步地漸漸走近了。
身後還跟著個圓身圓臉,笑得彌勒佛似的人,倪管家……
顧府人都知道老倪乃是顧衍身邊第一心腹,見他跟了辛越過來,都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
“祖母安好,孫媳不孝,這些年沒能服侍於您跟前,為您排憂解悶兒,請祖母責罰。”一進正屋,辛越便低頭深深地福了個禮,心中暗暗自得,果然十幾年的戒尺不是白挨的,瞧咱,三年沒用還是寶刀鋥亮。
沒等辛越在心中得意完,頭頂便傳來了一聲蒼老沙啞的聲音:“起來罷,你身子骨弱,玉蓮,還不帶衍哥兒媳婦兒坐下。”
辛越連道不敢,又跟自己的正頭婆婆顧大太太,並兩個嬸子顧二太太與顧三太太見了禮,才隨玉蓮落座在鋪了猩紅描金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