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的眼中泛酸,那一劍,那漫天的塵土,斷裂的腿骨,渾身的碎石傷口,混亂的記憶,化作一柄柄匕首在她的腦中胡亂攪著。
她用力一把抓住顧衍的手腕,太陽穴止不住地跳了起來,眼前忽黑忽白,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顧衍臉色遽變,立刻叫停馬車,心焦如焚,從車壁的暗格裡掏出了七八個藥瓶,又凝眸看了一眼辛越痛苦緊閉的雙眼,將那些藥瓶一推,七零八落地滾落到馬車四處。
他將辛越摟在懷中,從懷中掏出一個淺紫色冰裂紋瓷瓶,開啟瓶口倒了一粒褚紅色的藥丸迅速放入她的口中。
辛越的意識混沌一片,靠在顧衍的胸口,稀薄清淺的伽南香飄入她的鼻尖,一絲一縷地潤著她的心肺。
熟悉的味道在口中化開,辛越緊緊闔著眼,半晌才平復了呼吸,只腦中還昏昏沉沉的,嘶啞著聲音:“你怎麼有這藥?”
“那日夜裡,陸於淵留下的。”見辛越的臉色由慘白漸漸轉為紅潤,他復又蓋好瓶口,將瓷瓶放到了她手中。
辛越沉默了,她沒想到陸於淵臨走還將她的藥給了顧衍,這一小瓶藥丸,有一味藥極為難得,一年多前,她再次發病,昏睡了七日,據青靄說,所有的大夫、巫醫都說她醒不過來了,但陸於淵出去了一趟,帶回了一味藥,製成這藥丸,從閻王爺手裡又一次搶回了她的命。
那回她醒來後,卻有一兩月沒見到陸於淵的面,青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