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顧衍可知道這破布是什麼,他卻只是一笑,並不說話。
線索雖斷了,但對顧衍來說,找到了辛越便有妻萬事足,已經開始著人打點回京事宜了。
長亭報完回京行程,顧衍頷首。
辛越沉默不語。
待他退出去之後,辛越擱下茶盞,直視他的目光:“我不跟你回京。”
顧衍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放在桌上的手指蜷起:“為何?”
“不想。”
他的拳越握越緊,指節發白,半晌才道:“我給你一日時間考慮,回,你一家老小無虞,不回……”
她的七寸被精準拿捏,眼裡帶了真正的怒意:“你威脅我。”
“是。”顧衍站起身,居高臨下淡淡俯視她。
背到身後交錯的雙手,卻輕輕顫抖著,恰如他此刻的內心,慌亂無措。若這樣都不能讓她回京,他要拿她怎麼辦?
辛越咬著下唇,恨聲說道:“侯爺無恥。”
“我還能更無恥,”顧衍別過眼,怕自己在那過分分明的恨意中露了相,冷著臉喊了一聲長亭。
長亭低著頭,捧了一個紅木六角盒輕輕放到了辛越面前。
“開啟。”
長亭低聲應諾,垂首開啟了木盒上的小銅鎖。
辛越仍是滿心怒意,寒了一張臉看他還有什麼花樣。
木盒被開啟後,裡頭密密疊疊的是一份份的手書。
顧衍走到辛越身前,悄然長吸一口氣,平復紛亂的內心,長指扣了扣木盒邊沿,“辛越,你不在乎我,可總有你在乎的人。”
他修長的手指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手書,慢條斯理地開啟,放到辛越跟前,辛越皺眉去看,看到第一行時心跳驟停,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
是預想中的反應,顧衍心中思量著,神色仍舊不見起伏:“你的父親,好友,親朋,大大小小几百口人的前程,就握在你手裡。”
胸口氣血陣陣上湧,辛越憤然伸手一推,“哐啷”一聲響,滿盒手書紙張灑落一地。
她站起身,推開顧衍,徑直往外走去。
三年來,她都不敢聯絡爹爹孃親,就怕露了行跡,被手眼通天的顧侯爺發現,反倒連累了他二老。
可如今,她最脆弱的軟肋,被捏在顧衍手裡,用來威脅她的去留。
她一路直奔到府裡的一處角落,也不知是哪,四下無人,冷冷清清,才蹲下了身抱著膝頭悲拗無助地哭出了聲。
房內,看著一地灑落的紙張,顧衍雙手攏在寬大袖擺裡,怔怔出神,同方才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