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2)

小說:三狗生活 作者:蝴蝶的出走

多了。上星期莎莉問她爸爸:“你要用廁所嗎?”他搖頭問:“為什麼?你很需要新鮮的尿嗎?”我們都大笑出來,我還把它記下來,以免忘記。

吃完午飯後,理查站在洗碗槽旁的老地方開始洗碗。他還是記得用洗碗海綿在盤子表面慢慢劃圈、仔細沖洗玻璃,或是洗淨叉子的尖端或叉齒。莎莉和小孩要離開這裡回家時,理查和我握著手,從門廊上向他們揮手道別。之後他會戴上眼鏡,開始看報紙。狗兒們靠在我們的腳邊伏著。下午悄然進入傍晚,在天色變暗之前,我就會帶他回到他住的地方,但是時間還沒到。現在,他會看報紙,而我會看著他,讓已經過去和完成的事情消失在此時此地。

填補虛空(1)

我買的房子還附贈舊冰箱一臺。冰箱裡有半瓶蕃茄醬、一瓶擠壓軟管式的芥末醬以及一罐開過的醃黃瓜。我知道對前任屋主來說,要把這些東西丟掉很難,更難的是把它們打包帶走。但是別人用過的調味料讓我看了實在難過。再說,還有雜七雜八的異味跑進冷凍室,如果拉出蔬果保鮮抽屜,就會有一層架子掉下來,而且冰箱外層是根本沒辦法清理的皺皮塑膠(我不知道是誰發明這種質材的,但肯定不是手拿海綿清理的主婦)。總之,我就是沒辦法常去用冰箱,我把原因歸咎於是我不常去買菜(除了感恩節)。兩年後,我拿著《消費者報導》的統計資料列席爾斯百貨去選購,三天後一個嶄新的冰箱出現在我的廚房。

我的新寶貝閃閃發光。不鏽鋼的外殼是貴了點,但它附贈一瓶特殊清潔劑,以及三種語言的使用說明書。蔬果抽屜有不同的保鮮溫度可供選擇。冰箱的門可承載兩桶並排的半加侖牛奶。冷凍室很寬敞,而且聞起來只有很冷的味道而已。它甚至還有一層特別層架,是放雞蛋的。第一週我買了優酪乳、乾酪、蘋果、雞肉、生菜和鮮奶油。我有牛奶、柳橙汁、礦泉水,以及我為女兒和她的朋友來訪準備的啤酒。我還把水倒入製冰盤。我邀請朋友來用晚餐,而且做出我母親拿手的土豆料理——格魯耶爾乾酪、全脂奶油、紅色辣椒片、鹽、胡椒和豆蔻。是的,我用這些做土豆料理。我自制熱巧克力奶油糖漿,買了一堆四品脫裝的香草冰淇淋。一個禮拜過去了,然後又過了一個禮拜,現在製冰盒又空了。你看不到做火腿和乳酪三明治的痕跡,甚至連花生醬和果凍也沒有。只剩下一點點綠葉蔬菜,但生菜在蔬果抽屜放了好幾個禮拜,已經脆得很不自然了。我也曾經試過要先寫下食物採購單,但總是寫幾行就放棄了。不過,咖啡和狗糧是一定有的(我喜歡買狗糧),而且通常冷凍室會有一磅奶油。我不能再把自己不良的買菜習慣推到冰箱頭上,這個新冰箱可是填也填不滿的。

也許這是因為我是屬於白人社會階級出身,讓我想起幾年以前我動筆寫的一本食譜,那也是一本白人社會食譜。那時我想把書名訂為《精緻烹調》。在我那篇永遠沒有完成的前言裡,我說很多白人社會的人其實不是不會做菜,而我們也真的有很多很棒的食譜,例如烤酥餅;又例如烤牛肋排;再例如奶油軟糖。我們的問題只在於我們從來不去買食物。我的做菜計劃一再放棄,所以也沒有經歷過徹底的失敗。有個朋友要給我瑪麗蓮?夢露的乳酪蛋糕食譜,我婉謝說我已經有乳酪蛋糕的食譜了。“但這個是非常白人社會的食譜喔,”她說,“這可是一時之選。”其實我在孩子還小的時候,家裡的冰箱一點兒也不空。我記得冰箱裡放了很多優酪乳、軟乳酪、果凍、花生醬、美國乳酪片、切達乾酪、羊乳乾酪、吃剩的蘋果派(如果還有剩的話)、吃剩的牛腩、蘋果、柳橙汁、奶油、牛奶、生菜、西紅柿、洋蔥和土豆。有一陣子我冰箱冷凍室裡還有一瓶伏特加酒,酒瓶裡有一小縷野牛草。在我不如意的那幾年,我整天大口喝我自調的這種甜酒。“白人社會”這種理論像百足之蟲,它死而不僵。我還記得我帶老友傑利去我母親位於東漢普頓的家。廚房傳來一聲慘叫,我跑過去看發生什麼事。傑利站在開啟的冰箱前,指著裡面的東西:一瓶香檳和一罐苦檸檬醬,這兩樣下面都墊著花邊墊布。還有,我記得以前每當我們小孩子跑到廚房,我媽就緊張兮兮大喊:“別偷吃東西!”她升格做祖母以後,喜歡塞給我們一堆烤軟乾酪、餡餅和餅乾。她把巧克力條折成幾大塊求我們吃。也許以前她買的食物只夠吃到晚餐。也許我們吃到的是晚餐的份。她廚藝很好,但有時牛肉也會煮得不夠爛。在這種情況下,她老是目光炯炯地看我們努力撕咬牛肉條,然後用挑戰的口吻說:“這肉真韌啊!”

我的冰箱運到的時候,我已經把飯廳餐桌拆了,把幾個書櫃靠著飯廳牆壁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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