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花影手指陷入掌心捏出血痕來,原來爸爸喜歡她媽也喜歡她。自己和母親在父親面前,還不如他們母子!
“…···.要是你爸爸真的被我們逼急了,同我離婚······”陳氏緊緊攥住女兒的手,“那我們怎麼辦?你和你妹妹的嫁妝、你弟弟的學費,媽都出不起……”
陳氏彷彿慢慢甦醒過來。
慕容畫樓有次對她說,想要同她爭,想想自己有什麼資格?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孤兒寡母的,孃家無權無勢,到底有什麼資格同當家的老爺們去爭?到底有什麼資格,同權勢滔天的白雲歸去爭?
慕容花影紫青色的臉頰,瞬間一片死灰······
半晌,她趴在母親的懷裡,嗚嗚哭了起來:“媽,您等女兒出人頭地,再也不會讓您這樣受委屈!”
“好,媽等著女兒哭得傷心,陳氏的心也一下子抽搐般的疼痛。
而後的幾天,一直下雨。
春雨洋洋灑灑,剎那時光暗轉,悄然而來的春日腳步又偷偷退了回去,大家圍坐壁爐烤火。
路道兩旁嫩黃色的迎春花隨風搖曳,凋零成泥。
白公館的花廳裡,白雲韶正在跟著白甄氏學繡花,她下針笨拙,又紮了手,嗷嗷喊好疼。
惹得白瞿氏一直笑:“小七,你明明不會繡花,非要學這個做什麼?如今,像你們這樣的時髦小姐,穿戴都是買的······”
白甄氏也笑:“可不是!小時候逼你學,跟要你的命一樣,如今倒是賢良淑德了。不要學了,你遭罪,我也辛苦。”
白雲韶蹙眉看著兩個嫂子,不悅道:“二嫂,五嫂,沒有你們這樣的!我好不容易想學點女紅,你們就這樣勸我!我告訴娘去!”
老太太端了小銅手爐,由女傭攙扶著,從隔壁小門進來,正好聽到這句,笑道:“小七,你又磨你嫂子了?”
白雲韶一陣氣悶。
白甄氏和白瞿湘忍不住相視而笑。
“老太爺,二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傭人的聲音淒厲,從外面跑進來,繞過花廳,往後面正廳去了。
老太太心中一跳,忙叫了傭人去看。
五天前,突然有張怪報紙,說蘇氏沒有死,還生了孩子。這五天,官邸不見客,老太太打了幾通電話,官邸的傭人說將軍和夫人都不在家…….
今天是怎麼了?不好了,難道是官邸出了事?
是蘇氏嗎?
白甄氏和瞿湘也心口微緊,白雲韶不停往外看。外面在下雨,越來越大,簷下滴水成瀑。
“老太太,老太太······.”傭人一身水漬,噗通一聲跪下,愁苦道:“白將軍,白將軍遇刺身亡……”
…
。
第二百六十九節葬禮風波
一聲哐當,老太太的銅手爐掉在地上,火星四濺時,地上水漬被烤乾,一陣陣薄煙氤氳。
瞿湘和白雲韶急忙扶住了老太太。
白甄氏臉色同樣煞白,她聲音嚴厲問那傭人:“你這話聽誰說的?”
“官邸的管家來報喪的……”那傭人渾身發顫,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白甄氏不敢回頭,不敢去看老太太此刻的表情。她後背一陣陣涼意,卻堅持挺著,又問那傭人:“報喪的人在哪裡?”
“苕華……”中年男子沉痛又低緩喊白甄氏的名字,他跨過厚重雨瀑,走入花廳,眼眸通紅,分不清是淚珠還是水珠,沿著他的臉,似滾圓珍珠粒粒落下,“娘,苕華,大哥去了……”
半晌,白雲韶大聲哭出來:“誰說的,是誰說的?”
“是大哥隨身的周副官和官邸的管家來報喪的!”白嗣立聲音再也掩飾不住哽咽,“換衣裳,我們去官邸弔喪……”
老太太眼睛緩慢閉上,身上的力氣似被抽去,癱倒在地。
白雲韶和瞿湘都扶不動她,被她帶倒在地。
屋子裡亂成一團。
今天是二月初一,以往每年,俞州富戶喜歡選擇今日辦春宴,西式的宴會歌舞昇平,衣香鬢影。
今年,卻是悽風苦雨。
每個人都在感嘆,春季為何會有這麼大的風雨。
感嘆聲未落,就有白雲歸遇害訊息傳遍了東南大街小巷。
白公館三輛車子沿著木棉樹小道,冒著風雨,往官邸而去。遠遠的,小道兩旁停滿了座車,官邸纏枝大鐵門上綁著白綢花,被雨水浸染,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