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慕容半岑端了粥。不知是不是昨晚聊天,畫樓說那人必死他精神好了不少,喝了一碗米粥,吃了半塊蛋糕。
喜得白雲靈淚眼婆娑。
盧薇兒也高興,卻笑著罵白雲靈沒用愛哭!
“我高興嘛。”白雲靈抹了眼角,“他不吃飯我心中酸酸的,吃了飯就好了……”
白雲展還問他:“想吃菠蘿酥餅嗎?我下班回來給你帶……”
慕容半岑看了畫樓一眼,見畫樓笑盈盈望著他,他頷首對白雲展道多謝五哥。
畫樓讓白雲靈和盧薇兒哪裡都別去,就在家陪著慕容半岑。
盧薇兒笑道:“我們打麻將吧!”
各種賭具裡,麻將最是廣泛,小姐太太們無事,都要支幾桌消遣。畫樓不喜歡,而且官邸也不是打麻將的地方,所以他們家很少起牌桌。
盧薇兒等人去旁人家裡玩總要打上幾圈。
她原本想說彈鋼琴的,又怕慕容半岑多想才改口說打牌。
白雲靈牌技也不錯,來俞州很久沒有玩了便說好。
白雲展道:“那我請個假,在家陪你玩牌,菠蘿酥餅讓副官去買。半岑,你會不會打麻將?”
大戶人家的少爺誰不會玩牌?就算沒有人教過,看也看熟了。
可是半岑覺得無趣,只說他不太會。
畫樓卻說:“這主意好。上次我好像看到庫房裡有好幾副麻將,讓管家去找了來……”
有東西玩,總比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好。
片刻,管家便殷勤的在慕容半岑的房間裡支了牌桌,拿了副麻將給他。畫樓還是擔心半岑身體吃不消,便叫了方副官來,幫著半岑打。
方副官年紀雖小,精明又幹練,打牌更是能手,開局幾把,贏了滿堂彩。
盧薇兒又配合,一邊掏錢一邊叫苦。
半岑臉上有了淡淡恬柔笑意。
管家便趁機給他們上點心。畫樓瞧著半岑吃了一塊玫瑰糕,懸著的心緩緩落地,便道:“那你們玩,我先出去一趟。”
半岑神色微黯,問道:“姐姐,你去哪?”
一步都不想畫樓離開他的視線。
“一點小事,兩個小時後就回來……你多贏些錢,回頭給我們分紅。”畫樓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副官給盧薇兒使眼色。
盧薇兒丟出一張三萬,方副官誇張大笑:“啊,胡了!”
半岑忙低下頭去看牌,果然胡了,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注意力也不在畫樓身上。
畫樓便快步下樓。
出了官邸,易副官便發覺夫人的臉色陰冷可怕,若寒鐵般堅毅,整個人覆了厚厚冰霜。
她攏袖端坐在汽車裡,神情冷峻,似樽雕塑,沒有情感,沒有表情。
半晌,才聽到了她沉聲道:“去市政廳……”冰涼刺骨,毫無往日的溫婉柔媚, 跟督軍生氣時的口吻一模一樣!
易副官忙跟司機說去市政廳。
須臾又聽到夫人道:“易副官,你吩咐下去,查查羅疏煙去了哪裡。查到了立馬告訴我!”
易副官忙道是。
到了市政廳,周副官出來迎接,說督軍在開會,請夫人先去會客廳等著,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督軍才有空見夫人。
畫樓道好,轉身跟易副官道:“我在這裡等督軍,你有一個半小時的空閒。你查我剛剛跟你說的事……”
卻發覺周副官在側耳傾聽。
畫樓不免覺得好笑。
白雲歸也不會相信她不報復吧?
易副官恭敬道是,轉身快步出去。
周副官領著畫樓去了會客廳,卻發覺早已有位客人等在那裡。雪色奈良稠洋裙,高束的掐腰襯托腰身曼妙婀娜;寬大袖口裝飾蕾絲花邊,抬腕間便如水袖輕揚,風情瀲灩;蛾眉纖柔,妙目流盼,雪膚如融雪般細膩純淨。
像翩翩下凡的月宮仙子,一襲白衣,氣質空靈脫俗,豔光將斗室照亮。
是雲媛。
周副官臉色驟變,他根本不知道雲媛何時來了,貿然便將夫人請到了這裡,這下可糟糕了!雲媛曾經是督軍的姨太太,還是最寵愛的那個,夫人定會不舒服的!
卻見雲媛起身,亭亭衝白夫人笑了笑,婉麗叫了聲:“白夫人。”
周副官打量夫人的神色,只見她清澈眼眸幽靜,白皙雙頤噙著莊重又柔美的笑,微微衝雲媛頷首,好似在應對自己的下屬或傭人,那般高高在上的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