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要出宮辦事,母后好好享樂。”
“耀然去哪裡?”秦蘭趕緊起來,一時沒找到鞋,光著腳就往外追,“我還有事和你說。”
“和我那個舅舅說就好了,我忙。”君耀然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孩子,又犯脾氣了。”秦蘭擰眉,扶著門框,抬頭看天色,自言自語道:“要變天了,他穿得這麼少……別跑去淋雨撒氣……”
她飛快轉身,大聲下令,“來人,趕緊備好馬車和蓑衣,給王爺送去,讓人跟緊點,別讓他淋著雨,盯著他吃飯,不許他喝太多酒。”
“是。”太監匆匆應了,追了出去。
秦蘭長長地舒氣,慢吞吞地走回了躺榻邊,鬱悶地說:“這孩子好像和我越來越生疏了,叫也叫不來,今天好不容易來了,這才坐了多長時間,又生氣跑了。我讓他不要接漢儀,這是為他好。希望他早點振作起來,不要總想著受
辱的那些事。漢儀在他面前,不是時時提醒他那些恥辱嗎?這孩子偏不體會我的苦心。”
“王爺會懂的。”宮女佩蓮過來,扶她坐下,又拿來微燙的帕子,給她擦乾淨腳。
“不會懂的。”秦蘭嘆息,擰眉時,眼角的皺紋緊緊堆起,幽幽地說:“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只有瓜戀子,哪有子戀瓜?兒女們是不會體會到做爹孃的心情的,我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我只希望他好。我真怕他經歷了這一件事之後,再振作不起來了。”
“太后,他會明白的。”佩蓮又勸了半天,小聲問:“還讓他們上來彈曲子嗎?”
“不了,你沒看到耀然進來時那眼神?好像我有多麼下作一樣。”秦蘭嘟囔道:“他又怎麼知道我這些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罷了,說了他也不會明白,我還是躺躺吧,這些日子總是胸口悶,也不知道怎麼了。”
“讓御醫來瞧瞧?”佩蓮趕緊問。
“罷了,瞧也白瞧,我這是心病。”秦蘭搖頭,扶著她的手躺了下去,頭一偏,又拿過了水煙開始品嚐這種醉生夢死的樂趣。
佩蓮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給她放好了簾子,輕手輕腳地出去。
轟隆隆地幾聲響,大雨傾盆砸下。
“怎麼說下就下?你們好好守著,我去給太后準備午膳。”佩蓮仰頭看看漆黑的天色,心裡的不安感越發濃郁了,雙手捂著耳朵,埋頭往偏殿衝。
又是幾聲雷響,大殿的門被大風撞開,風狂捲了進去,大殿裡的香味兒被風吹散,而秦蘭就像沒看到沒聽到一樣,繼續抽著水煙,眼睛眯著,表情如墜仙境。
一個強大的王國分崩離析之前,一定是人心的分崩離析,只是自處此境的人永遠感受不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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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泗水城外停下,南月他們正頂著大雨在城外侯著,見到一行人過來,立刻拔腿飛奔過相迎。
“主子,王后。”眾人抱拳,跪於雨中。
“都起來吧。”焱殤從馬車裡出來,扶起跪於最前面的南月。
“主子,快進城吧。”冷柔把傘撐到了焱殤的頭頂,換回女裝的她,眉眼比之前溫柔了許多。
“走,進城。”眾人上了馬,簇擁著馬車,疾衝進城。
衙門裡早就備好了熱水,一行人梳洗乾淨,到了前廳。許雪櫻正帶著人擺碗筷,她的臉色比之前好不了多少,還是很蒼白。
“都是雪櫻親手做的。”冷柔見青鳶看看許雪櫻,趕緊解釋。
“王后。”許雪櫻聽到聲音,扭頭看了過來,眼睛紅通通的,腫得像小核桃。
青鳶馬上就明白了,一定是為了太后哭過了!母親走了,好不容易有個太后依靠,太后又沒了,雪櫻心裡肯定不好過。
“還瞞著老爺子,沒人敢告訴他。”彷彿看穿她的心事,冷柔小聲說。
“瞞著吧。”青鳶點頭。
廳外傳來了腳步聲,是男人們來了。焱殤比她動作快,早早換了衣,去和南月他們議事去了。眾人進來,見她們還站著,又給青鳶行禮問安。
“不用多禮。”青鳶勉強微笑,向眾人回禮。
“姐姐。”清脆的聲音從一群男人身後傳來,青鳶尋聲看去,是佳煙小郡主。
“我可想你了。”佳煙郡主撲過來,圓滾滾的小身子
碰到了桌子,差點沒把南月給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扶住了他這冒失的小妻子。
“我沒事。”佳煙拍拍心口,衝他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