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風看著小景眼角不停落下的眼淚,眉頭皺了皺,點頭說:“好,我先送你過去。”
他轉身要走,才一步,就感覺到了一股輕輕的拉扯之力,扭頭看,小景的手指握著他的袍擺不肯放。
“小景,放肆,快鬆手。大皇子會給你請泠澗公子來,你馬上就會好了。”許雪櫻跛著腳過來,捉住小景的手腕往後拽。
小景的手指從他的袍子上滑開,眼淚流得更兇了。
“沒事的,風寒而已。”衛長風溫和地安慰了幾句,扶著許雪櫻往外走。
“對了,你怎麼這時候跑來了。”許雪櫻小聲問。
“給你送藥。”衛長風猶豫了一下,聲音低得快被雨聲給淹沒了。
“呵……”許雪櫻突然笑了,輕快地說:“你是心疼我受傷了嗎?”
“咳……”衛長風掩飾地乾咳了幾聲,尷尬地說:“郡主對我有恩,我來看看郡主,理所當然。”
“別掩飾了。”許雪櫻笑著摟緊他的手臂,大聲說:“阿九說得真對,我只要再努力一點,你就會接受我了,對不對?”
衛長風抽回手臂,滿臉不知所措。
許雪櫻盯著他看了半晌,一字一頓地說:“你還真可愛啊。”
“啊?”衛長風不解地看著她。
“你回吧。”許雪櫻接過他手裡拎著的藥包,笑吟吟地說:“明天見,明天我還想去粹銀號看看呢,你陪我去吧,你看,我的腳都不能走動。”
衛長風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回去歇著吧。”許雪櫻向他揮揮手,沒有讓他進屋坐坐的意思。
衛長風笑笑,撐起傘,走入風雨裡。
許雪櫻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消失,扭頭看向屋子裡的小景,明天泠澗要來……她攔是攔不住的,得想個法子才行。這種藥吃下去,讓人一直髮燙,沉睡,就像著了風寒,一般大夫是分辯不出來的,但泠澗不同,泠澗一出手,馬上就會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想了片刻,大步走回屋裡,把對著前院的窗子關緊,再把後面的窗子全部推開,任風雨撞進屋子裡,床幔被她完全掀起,被子被她推到一邊,小景只穿著單薄的衣服躺在風中,不一會兒就開始發抖。
“雪櫻哪,對不住了,為了活命,委屈你一回。我早點辦完了事,早點離開,我們也都解脫了。不要怪我,我們各為其主。”
她拉了拉小景的手,喃喃說完,開門出去。
風越吹越大,挾裹著雨絲往屋裡飄。小景的臉色開始漸漸發青,嘴唇也成了烏色。
——————————————分界線————————————————
青莽山腳下,雨水漲滿小溪,山林裡的瀑布砸得轟隆隆地響。溼氣太大,以至於大白天的都看不清幾步之外的景緻。
一排吊腳樓矗立在風雨裡,
細竹美人簾遮住了屋子的燈光。
君耀然拔了拔油燈燈蕊,火苗兒竄了幾下,火光驟大。
他舉著油燈走近小榻,掀開了床幔,往裡面看了一眼,微笑著說:“漢儀,我回來了,餓了嗎?我做了人參粥,現在餵給你吃。”
漢儀的眼睛輕輕眨了眨,示意聽到了他的話。
“看來朱雪樽真是有奇效,你能和我說話了。呵呵……等赤雪樽找到之後,你就能痊癒了,到時候還能延年益壽,你我穩坐天下,讓那群惡人死無葬身之地。”他說著,神情變得有些惡狠狠的,雙眸中透著暴戾的光。
“主子,雲羅連勝四仗了。四姑娘還沒找到,不知道去了哪裡。”侍衛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她能去哪裡,還不是回去找高陵熠了。讓她去吧,她以為她那點手段焱殤會不知道,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等著她和高陵熠一起變成灰。”君耀然嘲笑道。
“主子,那我們要動手嗎?”侍衛又問。
“不急,讓他們先打。你們集中全力找赤雪樽,那東西應該就在天燼皇陵之中。翻遍每個角落,也要把它找出來。”君耀然咬牙切齒地說。
“但那山上面現在改成了國學院,人多嘴雜,我們進皇陵又得面對重重機關,很容易鬧出動靜。他們若知道訊息了,一定會來阻攔的。”侍衛無奈地說。
“皇陵……”君耀然擰眉,走到窗邊,掀開了一點窗簾,低聲說:“當時焱殤怎麼闖進去的,你們就不行嗎?”
侍衛們面面相覷,有人大膽地說:“屬下等,不敢與焱殤相比啊。”
君耀然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