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和紅珊瑚能把你的骨頭壓碎。”
牡丹園裡的幾名宮婢嘻嘻哈哈地從她身邊跑過。
青鳶嘴角微抽,曼海富庶的歷史已成過往,而且和她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又有幾名太監大步從她身邊擦過,言論這場‘曠世大戰’。
“原來太子殿下如此厲害,又胸懷若谷,能找到這樣的人才。”
“聽說衛長風馭千鳥,投下火種,將大元城變成了火海。”
“這個衛長風真是不簡單哪。那宸王不過如此,簡直浪得虛名,兩回被大元狗給打敗了,這一回若不是太子殿下,他就被流沙給活埋了。”
青鳶扭頭往人群中看,沒找著君漠宸的身影。這樣的結果,她之前怎麼都沒有猜到,原來君漠宸和焱殤,都沒能討到便宜,一個被坑了,身敗名裂;一個更慘,居然被活捉了,會不會上酷刑?
糾結片刻,她快步跟上了這些人,去打聽佳煙她們的下落。當時被帶進大元城的,有三十多人,大元城被燒了,難道她們都沒能逃出來?
“傾華,走這邊。”梅玉芬滿臉喜氣地從一邊過來,拉住了她的袖子,“別和我們走散了,等一會兒,我們還要去城樓呢。”
“去幹什麼?”青鳶驚訝地問。
“晚上要以焱殤祭天,陛下下旨,都得去看,若能罵得讓陛下開懷,還另外有賞。”梅玉芬看了看她,輕聲說。
“兩軍相抗,就算兵敗,也要給個痛快,這不是侮辱人嗎?”青鳶不滿地說。
“噓……”梅玉芬趕緊捂住了她的嘴,輕聲說:“小祖宗,這話不能亂說。”
青鳶苦笑,她可不想去看這種殘忍的事。而且……她與焱殤畢竟……
畢竟什麼呢?青鳶形容不出這種滋味,反正那個人要死了,她不想去看。
“但你這位同鄉,真是厲害啊。我聽在軍中的弟弟說,他居然能讓鳥兒傳遞假情報給大元城裡的人,引焱殤出城。這種手段,真是聞所未聞。”
梅玉芬拉著她的手指往前走,估計是以為說衛長風會讓她高興些,於是大肆讚揚了一番。
“哎……”青鳶嘆氣,這回想脫身,恐怕更難了。
權力是海,能把人無聲無息地拽進深不可測的暗湧之中,最後毫無察覺地走到了自己不想走到的那一步。
她不想這樣!
“傾華姑娘,讓奴才好找。”權瑛從人群裡跑過來,拉著她的手就往前跑,“快些,陛下傳你過去呢。”
“找我幹嗎?”青鳶有氣無力地問。
“當然是好事。”權瑛堆著滿臉的笑,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莫不是衛長風以功勞為交換,帶她離開?她頓時打起了幾分精神,跟著權瑛往前跑。
他們去的地方,是高高的內城樓,爬上去,外面就是斷魂門。
當年天燼國先祖帝在此斬殺了一百二十九名敵將,建立了天燼皇朝。這裡煞氣太重,所以立了九根龍柱,以鎮煞氣。
正中間的那根高song入雲,柱身以黑鐵鑄成,中間鏤空,四周雕有龍騰鳳鳴。高柱上懸有一人,正是焱殤。
手腳用鐵鏈鎖著,四向拉開,鐵勾穿過了琵琶骨,把他高吊於柱上,黑袍大敞,露出滿是血痕的xiong膛,長髮被幹涸的血糾結成團,雜亂的堆在肩上。
青鳶的步子漸慢了,呼吸有些緊。
這人……也不算十惡不赦,如此對待,實在殘忍。
“傾華,陛下讓你過去,認認此人,是否正是大元餘孽。”權瑛指著那人,笑吟吟地問她。
青鳶其實不敢看他的臉,咬著唇,雙手掩著面,輕聲說:“我不敢看,請陛下讓奴婢離開。”
“傾華不要害怕。”君博奕溫和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他不會再傷害你了。”
青鳶從指縫裡往外看,君鴻鎮就站在城牆正中間,衛長風站於他的右側,扭頭往她這邊看。
討厭的四哥,為何不幫她擋著,非讓她來看這血腥的一幕?她心裡微怒,也懶得理衛長風,索性放下了雙手,往焱殤那邊看去。
他一動不動,宛如死去。
此時,有人突然一拉他脖子上的鐵鏈,讓他抬起頭來。
這臉其實也被打得青紫,但青鳶還是認出了他,這人長得硬朗,脾氣也硬朗。到了這時候,也不肯服軟,用力往前探著脖子,滿是怒火的雙目直刺向高臺。估計舌頭已經沒了,所以滿嘴血汙,不能說話。
這一仗到底打得多麼慘烈,大元城的百姓本就在沙漠裡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