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讀,然而往往剛讀了個開頭,便將自己讀睡著了。
後來,她不知從哪兒蒐羅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本,前日是《白龍馬與唐三藏的人外二三事》,今日是《武松大戰天蓬元帥》,明日又是《女兒國王:聖僧究竟為哪般?》
這些亂七八糟的畫本子,晏泉光是聽個名字就頭疼不已,宋姝卻像是上了癮似的,一讀便是一下午,沒完沒了。
見她又拿了那種沒名堂的書出來,晏泉偏了偏頭,淡聲道:“你若又要讀那些話本,還不如就此出去,給我個清淨。”
宋姝抬頭,只見晏泉那雙從不見波瀾的眼底似乎有些抓狂之意。見狀,她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又道:“那些可都是我的珍藏本,有市無價,小舅舅真是不識貨。”
“珍藏本?”晏泉眯了眯眼,嗤笑道,“只怕聖賢們墳頭都要冒煙了。”
宋姝卻道:“這您就有所不知了。自從大聖皇帝下了‘書禁令’,我這些藏書可不就是珍藏本了嗎?”
約莫五六年前,太子太傅任聞樂那個老學究,不知是從哪兒知道了民間有這麼些玩笑話本,找了兩本來看後,大罵“有辱斯文”,還一紙奏章告到了大聖皇帝面前。
大聖皇帝御筆一揮,從此這些話本們就成了禁書,再無人敢寫。
自此後,這些遺留在民間的殘本也確實可以稱之為“珍藏本”。
晏泉聞言挑眉:“合著你這些話本不但低俗,還觸律犯法。”
“瞧您這話說的,”宋姝玩笑似的嗔他一眼,“真沒意思。”
說著,她卻是從桌上拿起了一本《詩經》,又道:“我讀不來殿下那些《禮記》《春秋》,殿下也欣賞不來我的珍藏話本。不若咱們各退一步,我給您讀《詩經》好了。”
四書五經裡,宋姝唯一能讀得,也就一本《詩經》。
晏泉知道,這可能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他輕瞟了一眼桌上,只見還放著一本《魯智深斗酒三千碗,武松倒拔垂楊柳》。下一刻,他收回目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詩經》甚好。”
兩人達成友好協議,宋姝翻開詩經第一頁,紅唇輕啟,緩緩唱到:“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女子聲音婉轉中帶著些許沙啞,唱和出一篇篇《詩經》,從《關雎》到《摽有梅》,再到《君子偕老》,晏泉閉眼假寐,耳邊是宋姝流暢的誦讀。
泛著沙啞的聲音極富音韻,抑揚頓挫之間,交織成一首好聽的曲子在屋內緩緩流淌。
屋外大雪洋洋灑灑從天上飄落,屋內,時光像是靜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