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那個給予她那麼多回憶的人為敵,她就想找個地方躲進去,不要看血淋淋的過程,而直接面對結果。不論結果是什麼,她都擔心他有損傷。可是,她不能,她想改變些什麼,即使一定要用鮮血來解決動亂,她也希望可以把損失減到最低,生命,何其可貴!從現代來的她自知說不動這些權慾薰心的古人,但她希望藉助自己的力量,為這些百姓做點什麼。如果可以,還要保陸玉軒,許嘉惠的周全。如果自己這方真的失敗了,也可以憑藉自己矛盾的身份請他們放過景楓和付玉博,給他們機會回去東山再起。
“玉軒,你跟著我多少年了?”許嘉惠漫不經心地詢問著陸玉軒,眼睛看向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
“自從父親……就一直跟著您。”陸玉軒費了好大力氣,卻還是沒能順暢地把前一句話表達完整,
“你,可恨我?”許嘉惠頓了頓,還是想確定一下和她統一戰線的人的想法。
“不恨。”斬釘截鐵的四個字讓許嘉惠懸著的心定了下來,一向不理會他人感受的許嘉惠此時的關心也只是想讓戰爭勝利的把握更大一些,而陸玉軒是她看著長大的,從前是不需要浪費這個時間的,自從許夢晴成為他的妻主,他就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
“以後,我定不會虧待你。”許嘉惠拍了拍陸玉軒的肩膀,結束了這次談話。陸玉軒心裡卻對她的許諾毫不在意,他想知道的,只是許夢晴的事情,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這麼急切的想抓住什麼,擁有什麼。或者說,他沒有擁有過什麼在意的東西,對他而言,愛情,太奢侈了,在戰爭面前,又顯得微不足道。靜靜地對著天空發呆,他想起了最後那一個下午,天還是一樣藍,只是,身邊的人已經不在這裡……
“據線人彙報,許嘉惠今晚逼宮,先以宴請的名義假傳聖旨,把要臣軟禁,再單獨對付女皇。”付玉博處變不驚地把掌握的情況說給景楓,許夢晴聽。“這麼急?不怕有變故嗎?”許夢晴以為許嘉惠淡然的作風,不會如此衝動,對這個情報很是懷疑。“應該可信。”景楓惜墨如金。“為什麼呢?”許夢晴實在不懂他們為什麼這麼肯定,求知慾望大漲。“因為陸玉軒的暗衛早就潛入宮中,做好內應了。”景楓邊說著陸玉軒的名字,邊觀察許夢晴的神色:平靜,除了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這樣的許夢晴讓景楓喜憂參半,一方面,他心裡還是對她有著感情的,戰爭一旦開始,陸玉軒就徹底沒有機會了,許夢晴這樣淡然,是不是說明他有可能走進她的心裡呢?另一方面,景楓熟悉的是會為了陸玉軒三個字對他歇斯底里的許夢晴,如今的淡然讓他心疼,讓他憂心。
“女皇那邊,已經做好金蟬脫殼的準備了,現在只等許嘉惠行動了,各諸侯可以打著‘尊王’的旗號參戰。”付玉博胸有成竹地分析著。
“那我可以做什麼?”許夢晴不知道在這場內戰中,自己可以做些什麼,似乎一直都在充數。
“別急,我們有安排的。”景楓詭異一笑,笑得許夢晴心驚。伸耳過去,景楓仔細說著他們想好的計劃……
“聽說,女皇出逃了,現在是寧王當家。”“就是,這個女皇也太沒實力了,要我看,寧王更沉穩些,我們參加她的軍隊好了。”“可是現在勢均力敵,觀望好一些吧。”……
“晴兒,你聽說了他們的主將是誰嗎?”付玉博拉開帳子,一身白衣染上了塵土。
“你會問我,不用說也知道是他。”許夢晴帶有抱怨地看著付玉博,用一種“你小瞧我的智慧”的眼神盯著他看。
“你,不出去看看嗎?”付玉博清楚通風報信不是君子所為,但他仍然覺得如果不通知許夢晴,將來陸玉軒要是有個閃失,許夢晴肯定和他們絕交。
“我出去了,仗也一樣打,你以為他會顧忌我嗎?”許夢晴反問的語氣,包含了太多情緒,有賭氣,淒涼,還有那麼一點點期待。
“真的不去?”付玉博一副看戲的樣子。
“不去。”許夢晴堅定的聲音讓付玉博不得不欽佩,如果說景楓在許夢晴身上看到的是溫暖,體會到的是憐愛,那麼付玉博對許夢晴的感情就是欣賞,他在許夢晴身上總能看到一些發光的東西。從開始的冷靜,到對感情的專一,還有近期對君王的忠誠和對親人的大義滅親,這些換作常人,早就接受不了的問題到了許夢晴那裡反而成為凸顯個人魅力的橋樑。
“太傅大人,您就這麼閒,在這裡看著我發呆?”許夢晴終於忍不住提醒走神的付玉博。
意識到剛剛的失態,付玉博訕訕地走出去,臨走還不忘提醒許夢晴“不去也好,要注